“那是让你一展才华。”旧事重提,朝花夕拾,墨祁煜目光柔如水,想起当初如同绝情般逼走杨鸢洛,墨祁煜心头微痛,紧紧搂住怀中伊人,道:“以后不许离开了。”
“恩。”杨鸢洛声若蚊蝇,随即叹了口气,道:“希望这战乱早日平息,不知你有何打算?”
“无路可退,就算我愿意放过墨西决,他也不会放过我,还能怎么办,把他打下来再说。”墨祁煜沉吟一番,意气风发。
“那江炎那?”杨鸢洛有些迟疑。
墨江炎毕竟是二皇子,如今太子已经死了,他可是能继任大统的首选,如今杨鸢洛最担心的是墨江炎最后会不会也同样对墨祁煜忌惮甚至暗中加害。
墨祁煜沉默不语,良久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能如此了。”杨鸢洛点点头,心知墨祁煜恐怕也没拿定主意。
而恰在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温存。
“王爷,西秦皇帝有旨意送到。”
寄绪此时一脸轻快,手里拿着一道密旨,急急赶来。
“恩?”墨祁煜一愣,随即接过一看,陡然笑道:“很好,看来烈风没让本王失望。”
“说什么了?”杨鸢洛好奇的问。
“他已经命池云天大军整合完毕,正赶来与我会合,到时挥军南下!”墨祁煜满意的开口。
杨鸢洛一听,笑道:“这可是好消息,不枉王爷苦心扶植他一番。”
烈风初登基,内患刚平,立足刚稳,就已经仗义出手,这确实十分不易,就是杨鸢洛也内心暗自赞叹没看错人。
时隔半年,凛冬的寒霜将皇城的琉璃瓦染得发白,嫩的如同婴儿娇嫩脸颊的朝阳缓缓升起,将皇宫染得发红。
墨西决双眼满是血丝,阴沉的面容上满是杀机。
半年来,无论是墨祁煜还是墨江炎都忙于征伐西秦,让南储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然而随着墨祁煜的异军突起,这第二个如同墨江炎一般的存在,让他如鲠在喉,异常难受。
然而这几日,更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首先发难的是墨江炎,已经腾出手来,过了秋收,整军结束的墨江炎卷土重来,矛头直接指向了他。
而紧接着,墨祁煜大军缓缓撤出西秦,樱锋所向,其目的不言而喻,从墨祁煜抗旨的那一刻起,墨西决就早有预料,然而力有未逮。
接着西秦烈风登基,宣布直接支持墨祁煜,甚至不惜耗费国力,派军襄助,如今的墨祁煜已经是比墨江炎还要可怕的庞然大物,让墨西决寝食难安。
更雪上加霜的是东祁国,直接与墨西决撕开脸皮,支持墨祁煜,这其中墨惜月的影响显然十分明显。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联姻,尤其是国与国之间,墨西决当初无力反抗不得不放走墨惜月,早就料到后患,然而没想到墨祁煜却突然倒戈相向,一改往日的流氓作风,骗过了所有人。
“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墨祁煜。”
这句话墨西决不知说了多少次,然而悔之晚矣,如今三面受敌,墨西决的皇位岌岌可危。
最终墨西决不得不派遣使者前往东祁,没有人知道墨西决花了多大的代价,不过所带来的结果让墨西决西南,东祁不再一如当初那般支持墨江炎,反而支持墨西决。
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纠葛,南储内部的正统之争,国仇与家恨,纷纷交织,一场牵扯四国的战争陡然爆发。
墨祁煜亲帅大军,杨鸢洛带着寄绪主动联络池云天,与墨祁煜互成犄角,向墨西决大军发起进攻。
墨江炎不甘落后,同样大军调动,挥师南下!
墨西决有了半年的整军,加上东祁的支持,一时间整个战争出现了持续的胶着状态。
兵荒马乱的念头,草木皆兵,整个南储的百姓都希望早日结束这场战乱,杨鸢洛也同样希望如此。
星月如钩,高挂天空,如同孩童眯起的可爱俏皮的眼。
“哒哒哒!”
马蹄声阵阵,敲碎了安宁的夜,一行两骑,劲装打扮,星夜赶路,呼出的气息在寒冬中凝成白雾,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王妃,我们就这样走,王爷一定会担心死了,到时肯定会责罚小的,我们还是回去吧。”马背上,寄绪气喘吁吁,焦急的开口,满是无奈。
“寄绪,别废话了,这次事关重要,我不得不亲自去。”杨鸢洛没好气的开口,随即道:“要不你回去跟王爷说吧,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寄绪赶紧反驳,声音高了八度。
杨鸢洛笑了笑,猛的一抽身下的马,寄绪无奈的快哭了。
寒光照九州,流星如梭划空长空。
一路兼程,疲惫至极的杨鸢洛最终化妆改扮,来到京城时,正好是正午阳光正烈,照的人浑身暖荣,昏昏欲睡。
南储的京城一如往昔,并未因一场大变而有大变,那因战乱而摧毁的屋舍建筑早已重建,街头商贩依旧热情的吆喝。
只是杨鸢洛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京城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不少行人神经都绷得很紧。
“嘿,看来墨西决真的是要日薄西山了。”
杨鸢洛心头冷笑,领着寄绪,找了个客栈住下,她心念电转。
这一路行来,耽搁的时日很久,不过她依旧没有忘记主意前线的战事。
如杨鸢洛所料,墨祁煜虽然用兵如神,墨江炎也同样奋力进军,又有西秦和东祁襄助,但整个战事想要平息,依旧还要很久,何况原本墨祁煜的兵力就很少,如今想打开局面已是万难。
“王爷,你一定能赢的。”躺在床上,杨鸢洛默默的想,同时又有些焦急,“不知弄玉梳此时可找到王爷了,等知我失踪,王爷一定很焦急吧,希望她没有这么快发现。”
默默叹了口气,杨鸢洛抛开心思,缓缓陷入沉睡,虽然白日里依旧有些吵闹,但她早已习惯。
好好睡了一觉,当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杨鸢洛神采奕奕,收敛好自身的装束,她没有通知寄绪,推开窗,悄悄出了客栈。
在街上晃了一圈,有意暴露自己,而后凭着过人的功夫,她悄然隐藏,随后一路飞驰,很快就来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园内,凭着过人的功夫,她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寒阁!”
杨鸢洛眼底寒光一闪,久违的仇恨浮上心头,前世莫名被按了一个背叛的罪名,甚至被墨西决这位尊主无情加害,如今依旧遭到追杀,种种一切让她恨之入骨。
往日可以佯装忘记,然而近日再次来到夜寒阁据点,她发现自己并未忘却,那些痛苦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楚依绫,不知你近日可好?”
嘴角泛起冷笑,杨鸢洛迅速逼近这座庄园,仔细观察。
这是夜寒阁的秘密据点,虽然墨西决对夜寒阁据点做了很多迁移,但这些又岂能瞒过熟知这一切的杨鸢洛。
内力运转,杨鸢洛整个人如同鬼魅般移动,轻灵的毫无烟火之气,很轻易的就避开外面的守卫,走进院落深处。
这里三面开阔,然而背地确实很深的悬崖峭壁,夜寒阁的据点选在此处,不仅为了保密,而且容易防守。
没有惊动任何守卫,杨鸢洛很轻易的就来到最深处。
这里一切布置都十分熟悉,杨鸢洛一见,就内心暗笑,“楚依绫,没想到事隔这么久,你喜好还没变。”
说着她没有在隐藏自身,大大方方的由回廊而行,遇到路过的侍女护卫,她毫不留情的出手,快如闪电,如入无人之境。
自从墨西决登上皇位,整个南储按理风起云涌,夜寒阁这样由墨西决亲手培植的神秘组织依旧发挥着难以想象的作用。
此时正处理好一切,难得有悠闲的楚依绫正轻快的整理着诸多情报,希望等墨西决出现,交给他。
想起墨西决,她有爱有恨,情根早已深种的她,对墨西决的任何吩咐都毫无怨言,她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然而让她恨恼的则是墨西决对她始终不冷不热。
“都是那个贱人,没想到那样都不死,到如今还让尊主挂怀,我一定要她死!”想起昔日的曲幽,如今应该叫杨鸢洛的女人,楚依绫就心头恨不得对方早日死。
“咦,我的好姐妹,你倒是很闲啊。”
一道冰冷中带着嘲讽的声音闯进楚依绫的耳中,她霍然一惊,陡然站起,满脸警惕的道:“谁!”
“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杨鸢洛缓步走到门前,一脸冷笑。
楚依绫面色大惊,随即勃然变色,厉声道:“是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怎么?夜寒阁的秘密据点很难找吗?”杨鸢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似乎十分轻松的抬步走到一旁的平台,悠然道:“不过这里的景致倒是真不错,可惜再好的景色,你也只能独自欣赏。”
“杨鸢洛!”楚依绫一听这满是嘲讽的话,更是怒从心起,恨恨道:“没想到你竟然敢闯到我这里来,哼,今日你竟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这可由不得你,你这还没当家呢,就这么大火气,难怪墨西决看不上你。”杨鸢洛不以为然的撇嘴,语气满是讥讽讽。
“你找死!”被戳到痛楚,楚依绫面色异常阴沉,定定的看着杨鸢洛,道:“哼,你竟然能找到这里,就别给我装了,你就是曲幽对不对?没想到你这么命大,中了蚀骨散都不死,可惜以往几番都让你逃了,我正愁找不到你,你倒是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