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虚接过灵果痛快的大啃了一口,一股清凉可口的感觉充满了口腔,一缕细微灵气流入经脉,周天运行亦加速了些许。
元罡见此露出了喜悦之色,似乎见到了一个同道之人。
“同行之事,还要略作考虑,不过明日之前定会给两位答复。”快速啃噬完毕过后,韩虚拿出了两枚玉筒,一份是他所得之的一些关于宁州的资料,其中包括巫族残留在宁州的信息,一份是韩虚的个人简单资料。
这些东西早晚别人都会知道,藏着掖着反而让人觉得小心眼,韩虚吃的痛快,亦很痛快地便将两枚玉符递了过去。
李鸣见韩虚这般动作,亦拿出了两枚玉筒与之交换,他的表情并无变化似乎对韩虚的回答并不意外,倒是胖子一脸惋惜的神色。
韩虚与李鸣将神识沉入玉筒之中,片刻过后两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在灵符铺下一位客人来到之际先后离开了此地。
“真是可惜,若是那人加入我们,我们的机会又大了一点。那位师弟虽然刚刚步入炼气六层,但基础真是扎实,似乎从来没吃过提升修为的丹药,看来他志向不小啊”走在路上元师弟颇为遗憾的说道。
“的确,他的基础的确牢固的可怕,虽然资质不是太好仍然有很大提升潜力。大家都知道基础打牢的好处,但是大多数修士都忍住修为快速飙升的诱惑,毕竟大多数人踏入仙门并非为了登临绝顶,而是希望更好的享受,修真界某位前辈曾经说过,人们之所以会修仙,是因为成仙包含着一切欲望。”李师兄侃侃而谈。
“其实就算是五行灵根只要踏踏实实苦修五六十年,打好基础,达到炼气十层巅峰,再花上十年时间以水磨工夫慢慢打破炼气瓶颈晋级筑基并非不可能的事。要登临绝顶资质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否真的打算登临绝顶同时一直坚持下去杜绝外界种种诱惑。”李师兄接着说道。
“那师兄觉得我能成仙吗?”元师弟掏出灵果。
另一边,韩虚依旧在山顶闲逛,同时在思索。
从一枚玉筒中韩虚得知了两人的身份,身材修长的那位名叫李鸣,胖子叫元罡,是离天役峰不远的某种山峰的杂役弟子。
另外一枚玉筒中则记录了一些让韩虚感兴趣的消息,那似乎是那位李师兄的推测,据他推测百年以内楚国修真界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似乎他打算前往宁州开荒的原因之一。
韩虚并不太怀疑此人的推测,他做出这个推测的来源是祖师堂。
说起祖师堂,韩虚除了知道这个地方倒是没有去过,而门派修士亦很少前往,大家似乎每日都在忙碌,忙着赚取灵石,换取功法以及其他。
根据李鸣的说法,他每年都要去拜祭三次祖师堂,去年三月他再次拜祭,守护祖师堂的长老很快便认出了他,似乎因为他经常拜祭祖师便和他聊了起来,说起了门派的历史。
巨阙门已经存在了万年之久,经过大小劫难无数,李鸣根绝长老讲诉的故事明锐的察觉到了一点,每逢门派遭劫前一百年,宗门总会派出大量修士进行危险的试炼,虽然试炼会有些残酷,但百年过后那些经过磨炼的修士无一不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使得门派继续传承下去。
看到这里韩虚对门派的感觉便变得奇怪起来,似乎无法用好或坏来形容。
一个在无数劫难下生存下来的宗门,必定书写了无数传奇故事,韩虚有种渴望,如同它那样历经磨难而不倒,被这片大地所铭记,而不愿愿浑浑噩噩渡过一生。
想到此处,更坚定了韩虚前往宁州的决心,他决定与那两人同行。
韩虚之前没有立即答应同行,并非担心两人会有什么坏心思,而是觉得那样决定太过草率,因为自己并没有做好与之同行的准备,亦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做好准备。
与他们交换消息之后,韩虚便决定与他们同行,从李师兄的推测以及一次的照面韩虚便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位心思极为谨慎之人,而且其志向并不小,似乎隐隐有着要做门派新一代中坚的想法。
而那元师兄,虽然说话直接,口腹之欲极强,但与李师兄似乎亦是一位从未吞噬过提升修为丹药的修士,目光亦不是低浅之辈。
这两人接近炼气六层巅峰,已经是前往宁州开荒杂役弟子中的顶尖水平,若是错过此等机会韩虚感觉自己一定会后悔。
不过韩虚并没有立即与两人联系,而是打算做最后的准备。
离开三生峰,韩虚花费了一段时间,天役峰西边的一片竹林之外。
那竹林处于一座小山丘之上,被一缕翠绿光华所笼罩,氤氲之气从林间升腾而起,将竹林点缀的分外梦幻的同时,亦遮拦了不少视线,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具体情况。
那绿光是保护这片灵竹的乙木灵阵,韩虚站在阵法之外,拿出一枚传音符,低声细语了几句,便将灵符投入其中。
灵光一阵闪烁,灵符便如同游鱼入水自然进入其中,几个呼吸过后,阵法露出一道人形空间,韩虚顺势走了进去。
韩虚步入其中,氤氲之气缓缓散去露出一条整洁青色石板路,顺着石路走过几十步来到了尽头,一座紫竹屋前。
竹屋前,台阶上,少女独坐在竹椅上,见到韩虚似木偶一般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一双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的秀手以及躲闪的眼神出卖了。
她似乎刚换上一件崭新的云袍,领口处还有些褶皱并没有理顺,反而是卷起了几根青丝。
韩虚见到此人心率似乎有些变化,亦没有注意到太多不自然的地方,看到她这副表情便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这种无声的抗议向来最让韩虚吃不消,对于她的脑洞大开胡思乱想,韩虚时常要花很长时间安抚她的情绪,不过今天韩虚并不打算费太多口舌。
临行之前,韩虚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还从未分离过,十七岁的他想破脑袋,表情变化数次,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走了,请保重。”
韩虚满怀期望的望着她,渴望收到一句祝福,然后他只见薄唇微动,表情不变,发出了如蚊蚁声般的一声“嗯”作为回复,韩虚只感觉脑袋要爆炸了,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她是什么想法了。
韩虚感觉自己在面对深不可测的大海,自己就像海面上的独木舟,随着浪潮而动,分不清方向,这实在太过艰难,似乎晋升筑基成为内门弟子亦没有这般困难啊。
“这样可不行,要保持冷静,清醒,纵观全局,全面看待问题。”韩虚此刻终于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似乎被她的一种无形立场所影响,不如平日冷静。
当韩虚冷静下来后,似乎注意到了她与往日的不同,不过还来不及思索这不用究竟是什么,韩虚便看见一双带火的眼眸。
那眼眸中正映照出韩虚左手中指,似乎要将那青丝燃烧。
“糟糕。”韩虚暗道不妙,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喜闻乐见了,她一句“是谁”的两字真眼镇压了韩虚两个时辰,韩虚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韩虚就像一个犯人反复提审好几次,前后有一个字的不对都会被推翻重来,当然韩虚的认罪态度是良好的,他将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哪怕是原本不打算说的寿元流失之事。
最终狗血的剧情以和平的方式收尾,但韩虚只感觉经历了一场大战,此刻已是筋疲力尽。
接下来她也要去宁州的事自然也顺利成章了,无论韩虚用“危险,不让你去是为你好,我一定会回来的”之类的话对她劝说她都不听,反而用着可疑的目光看着韩虚,似乎觉得韩虚要去做什么坏事一样。
韩虚终究不是一位霸道青年,他只好缴械投降,不再劝说,而是开始更新计划,怎么在宁州照顾好她成为了一个新的问题。
当日落黄昏,白沅芷拉着韩虚的衣角静静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这片竹林,韩虚转过头却只见她低下头埋在背后,落日的余晖侵染她黑色的长发,显得十分好看。
多年之后韩虚回忆当天的情景起来总会出说这么一句话:“我的生涯一片无悔,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漫步,那是我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