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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抉择

青陇山脉绵延千里,如巨龙盘踞在凉州,俯视着楚国大地。

在这条巨大的山脉中有着一座高达千丈的山峰,这山不像其他山峰般云雾缭绕仙气盎然,而是炊烟袅袅,人气十足。

这便是天役峰,巨阙门杂役弟子的所在地。

十七岁的韩虚便是天役峰的修士,一名杂役弟子。

今天的天役峰上人来人往格外热闹,人气比平日更盛几分,韩虚刚走出门便见到一个个弟子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纷纷朝着峰顶的方向走去。

山顶是月底点卯与门派公告之处,但今天不是月末,想来便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作为一名杂役弟子,韩虚从不会错过每一期的门派公告,长达数年的经验使他能够嗅出一丝一道公告背后的气息。

这次公告一定不简单,这样想着,韩虚自然的融进了人流之中。

天役峰顶没有池水宫殿,亦没有仙鹤灵兽,只有一座简朴的竹屋与在其左侧的巨大石墙。

半个时辰之后,韩虚来到了峰顶,此时的峰顶亦是人满为患,没有立锥之地,看着此景韩虚眉头微皱。

“韩师弟,你也来了。”就在韩虚在烦恼如何穿过人潮到达石墙之前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接着走出了一位身着云边蓝袍,样貌俊秀的年青人。

来人正是杨冲,此人与韩虚是老乡,五年前与韩虚一起拜入巨阙门,不过他资质比韩虚略好,早在一年前便踏入了炼气七层成了一名外门弟子。

一年不见两人差距却是越来越大,前者已经踏入炼气八层,而自己还停留在炼气五层巅峰,饶是韩虚向来性子淡薄,两相对比心中亦不免有些苦涩。

“杨师兄,好久不见。”杂念转瞬便被掐灭,韩虚面色沉静挥手打着招呼。

“一年不见,本该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但我还有些事,却不能多做停留。”杨冲面带善意。

言毕,杨冲漫步走来,一手在韩虚肩膀上轻拍,随后便离开了此地。

当杨冲的身影消逝在韩虚眼渐渐消散时,韩虚讶异的发现怀中多了一件物品,那是一枚青色的玉符。

“相差三层,真是天差地别。”韩虚低声轻叹,不过认识到了真正的差距不代表韩虚会服输,这只会激起更强的信念。

人潮依旧拥挤,韩虚没有做多停留,因为青色玉符已经透露了一切韩虚想要知道的信息。

玉符中的信息与公告一样,大致内容便是门派召集一定的弟子前往宁州开荒,去的修士门派将给予其一年的灵石外加一件下品灵器或两百灵石,若立下大功便可晋升外门弟子甚至内门弟子。

一年任务的灵石外加一件下品灵器或许不算什么,但外门弟子的名额对于看不到晋升希望的子弟来说却是一个机会,这公告一出韩虚隐约能闻到一丝腥风。

想到宁州,一堆信息便出现在了韩虚脑海:宁州在凉州下方,位于楚国最南部,疆域辽阔,作为人族与妖族中间的缓冲地带向来禁止高阶修士与妖族入内。

由于人妖两族的约定,加上其中有不少炼气之上的蛮人与妖兽,虽然其中天才地宝不少,但依旧罕有人至。

在下山的路上韩虚暗自思量:“看来门派是要招第一批杂役弟子充当炮灰,其后才是筑基修士带领的真正开荒大军,而且宗门又没有明确说明多少晋升名额,看来少不了又是一番争斗。”

思量来思量去,韩虚觉得去开荒是件危险的事,尤其是自己已经是炼气五层巅峰,炼气七层晋升外门短则一年多则两年,并不值得去冒险。

……

天役峰东边十里处有着一座峡谷,峡谷之中有着一条洋溢着浓郁灵气的小河,依着小河是一片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土地。

那是一座木属性阵法,将一片药田笼罩在其中,守护着一片药田同时吸收着地下的灵脉促进灵药生长。

踏入峡谷,来到阵法之前,韩虚从怀中拿出一块青色令符,轻轻一晃,青色光华一阵波动,露出了一人大小的空间,韩虚顺势走入其内。

药田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看来是又有不少灵药成熟,韩虚贪婪的吸了一口气,便投入了查看草木健康的工作之中。

数个时辰之后,天已经黄昏,韩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天役峰。

虽是劳累,韩虚依旧在数十丈外便感应到了那道伫立在门外的熟悉身影。

那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眼眸明净,青绳结发,虽然算不是绝世美女但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她便是白沅芷,韩虚的青梅竹马。

虽然彼此相距不远,只是三五日没见,韩虚却感觉度日如年一般,此次相见却是有些兴奋,精神有些放松,就连其微微蹙起的眉头都没发现。

“沅芷,你来了。”韩虚笑着,眼睛无法移开,仿佛中了定身术一般。

“青铭下山了。”白沅芷面色如水。

“下山了?”韩虚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当年五人共同踏入仙门,指点江山谈仙论道是何等意气风发,而如今除了杨冲晋级外门之外,一人意外身亡,一人下山,独留两人独留在此,又是何等落寞,韩虚只感觉一股血气自胸中起,让自己头脑发胀。

韩虚此时已知道了她的来意,看着她那沉静如水的双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承诺,誓言,约定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的作用,敌不过仙道无情。

朋友死在眼前不能救,下山从此仙凡两相隔,没有哪一刻能比现在更能让韩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种无能为力。

这一瞬韩虚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渴望强大,渴望改变,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

“沅芷的资质尚不如我,修为亦不过炼气四层,我不想看到某天她也下山。”

这一刻,韩虚决定不再按部就班的修行,而是要把握两人的命运,当即便决定前往宁州,寻求转变。

“我要去宁州。”韩虚正色而道,眼神坚定。

她闻言微微变色,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随后默默转身离去,韩虚站在原地目送,直到身影渐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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