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指纹……”
“没有物证……”
小赵和庄斐然在找了很久之后，一点线索都没有。
视频里那个蒙面黑衣杀手只露出一双凶狠挑衅的眼睛，看身高和动作，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不超过二十岁。
“让我大胆地猜测一下吧。他应该是一个少年，高中生。”庄斐然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视频里男子虽然蒙住了脸，也身穿黑衣，但是他的发型一丝不乱，干净整齐，而且是平头，不是在军队里历练过，就是还在学校上学。毕竟学校的男生头发不许留太长的。当然这都是她的直觉和猜测，她也没什么证据来支撑她的观点。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社会的厌恶和报复之心……他对着镜头挑衅的眼神，分明在说，你们这些警察，猪头一样，毫无用处……”庄斐然以手支颐，无奈地摇摇头：“可是他说的对呢，我们身处这样的城市，，黑暗与光明并存，警匪一家，黑道横行……做一个正义的警察，真的好难……”即便她庄斐然，还不得依靠李慕白和唐少擎的势力，才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接下来怎么办？”小赵也是毫无头绪。
“等等看吧……他应该还会出来……另外，查一下赵礼最近的行踪，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三天后。
警局收到了一件包裹。
是一个黑漆漆的木盒子。木盒子里装着一节发白的人类指骨。还有一个纸条。
纸条上写着：“赵礼，耳。此人，手指。”
看来，是杀赵礼的杀手送来的。
这个被割了手指的人，又是因为什么得罪了杀人者？
果然，那家伙再次作案了。
其实，这节骨头真的看不出来是属于人类还是动物的，之所以知道这是人类指骨，那是因为法医很快做了DNA鉴定。
庄斐然刚拿到化验报告，正仔细看着，忽然手机响起。她接过，便听到唐少擎的声音：“晚上有空么？一起吃饭。”
庄斐然本想拒绝，可是最近唐少擎因为上次事故总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完全变成了玻璃心，她只要拒绝他，他就会露出受伤的眼神，她只好道：“好，不过，我们吃完饭去医院看下段克南吧……”段克南被抢救过来后，便住在监狱医院里。她有那么多疑问想问他，很想去看看他。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唐少擎道：“段的妻子罗珊珊回来了，你有什么疑问的，也可以问罗珊珊。”
“太好了，但愿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庄斐然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唐少擎却不挂断电话，犹犹豫豫的，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他们俩何必这样尴尬呢？
还是以前打打闹闹让人愉快。
庄斐然心想着他不挂电话，她也不挂，眼睛一边看着化验报告，一边把手机放在耳边。
“斐然……”
男人欲言又止的，像个孩子一样。
“恩？”庄斐然敷衍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那晚的求婚，还算数么？”他忽然问。
然后庄斐然一口水差点喷出去：“唐少擎，我以为这几天你那么老实，是因为愧疚，没想到你死性不改！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求婚了？”
“庄斐然，那晚我可是把短信都发给所有朋友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求婚，他们就会看我笑话！你诚心让我丢人现眼！”
“唐少擎，我告诉你，你活着的目的就是丢——人——现——眼！”大吼一声，庄斐然挂掉电话。
看来这几天她想错了。唐少擎脸皮比天厚，就算对她愧疚，那也很快就过去了，他这几天最郁闷的恐怕就是他的求婚被拒绝了吧。
哼！
这个男人哪里是一颗玻璃心，需要她担心啊？他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心智强悍者呢，脸皮厚着呢。她已经预感到，唐少擎为了面子，一定会越发展开攻势，对她死缠烂打，逼婚到底。
庄斐然继续看报告，然后忽然神色凝重起来。
因为报告里那节人类指骨的DNA鉴定出来了，匹配的人也找到了。
这节骨头，竟然属于段家。不是段克南的，而是段克南已经入土为安的父亲段南升的。
这是什么意思？
小赵忽然跑过来，道：“madam，有个自称段家大少奶奶，名叫罗珊珊的女人报案，说段家的祖坟被人挖了。段家老爷子段南升的尸体被人挖出来，暴尸荒野，而且手被人剁了……”
那老头自从在医院突发心脏病死去，便很快入葬了。段家一家子不是死便是入狱，算是彻底衰落。只是没想到段南升死了就死了，而早就化为白骨的尸体竟然被人亵渎了，甚至被截了手骨头，而且凶手更是嚣张到离谱，将骨头送到了警局。
该死的凶手，这次没有杀人，却分割了尸体。
段南升大概和赵礼一样，都得罪过他吧。
他还没来得及杀段南升，段南升便死于心脏病，所以他就挖出了他的尸体。
如果段克南知道自己父亲遭遇了这样的厄运，一定会受不了吧。
……
在报案处，庄斐然见到了段克南的妻子，一个叫罗珊珊的女人。女人身穿黑色长裙，神色从容，浑身书卷气，是一个美貌与气质兼备的优秀女人，而且应该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她和段克南结婚，应该是门当户对。
罗珊珊看到庄斐然，微微笑道：“唐少擎跟我说了，说你想找我了解一些情况。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段太太……”庄斐然问：“说说你眼中的青兰吧，好么？”
提到青兰，罗珊珊眼底闪过一抹类似嫉恨一样的目光，那是专属于女人的嫉妒。不过很快，那丝嫉妒便被怜悯取代。
她惨笑一声：“其实我和克南结婚那天，我就知道她和克南关系不正常。这些年我和段克南虽然结婚了，却貌合神离，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现在她死了，我本来觉得很解气，可是后来想一想，她其实死的悲惨，活着的时候也过得不好，也挺可怜的。因为从始至终，她都不是第三者，都是段家父子造孽而已。”
“段家父子？”庄斐然抓到了一个信息：“段克南和青兰有不正当关系，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段克南的父亲和青兰……”
罗珊珊脸色尴尬，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过她想了一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其实如果段家没出事，我是不会跟你说那么多的。我担心段家报复我。不过现在段家父子死的死，住监狱的住监狱，就算段克南知道我说了实话，也没能力对我怎么样了……你知道么？段克南爱青兰，可是段克南的父亲段南升，更是对他的继女青兰，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庄斐然神色凝重起来，心底也越发地沉闷了。
罗珊珊继续说道：“我发现老头子跟青兰关系不正常还得从我跟段克南结婚那天的新婚之夜说起。我们都在老宅子住着，半夜的时候我醒过来，却发现我丈夫竟然不在我床上，我担心之下，便出去找他，却发现他去了花园里的木屋……我跟在他身后，也去了木屋，就发现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公公段南升，另外一个女孩便是青兰，而屋里布满了虐待的刑具，很吓人，触目惊心。段南升那会儿正把青兰用绳索绑起来，然后趴在她身上，你知道么？青兰没穿衣服，那时候她年龄不过十几岁，还是个未成年少女，大腿上都是血……她瞪着圆圆的眼睛，脸色白的像纸，不哭也不叫……好吓人……后来我才知道，她被这样对待，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就是那次新婚之夜，让我给看到了。”罗珊珊住口不说，似乎想到让她痛苦的事，庄斐然也屏住呼吸，想象着那一晚的画面，只觉得心如刀割，可怜的青兰，原来不止是段克南对你施暴，连继父都……
庄斐然气愤地握紧拳头，忽然有些感谢连环杀手了，他把段南升暴尸，真是为青兰出了一口恶气。
罗珊珊接着道：“后来我丈夫就进去了，父子两个打了起来。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爱着的男人，竟然爱他的继妹，可惜他的继妹已经被他父亲亲手糟蹋了……看到两个男人打起来，我去解开青兰身上的绳索，青兰大概觉得羞愧，便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然后就出了车祸……
反正那之后她就疯了，不过她疯了之后，也毁了我的幸福。从此之后，我老公便跟我分居了，他一心在段家陪着得了精神病的青兰，生怕他爸爸又对青兰做出什么……
可是他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问过段家的佣人了，那个木屋其实是段克南专门给青兰准备的，他从青兰初一的时候，就经常把她带到那里……他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很多年，直到他结婚那天，他爸爸段南升也加入进来……青兰就成了他们父子的私家玩宠……其实，我真想问问段克南，他究竟爱不爱青兰，如果爱她，怎么会那样虐待她，手段那样残忍变态。如果不爱，怎么会为了青兰，跟我分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