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抱着孩子,慢慢地走回了儿科病区。
急诊室的小护士陪着他,一路叽叽喳喳:“渣男,渣男!见过渣的,没见过这么渣的!”小美眉愤慨地手舞足蹈,“劈腿、悔婚,还这么理直气壮,居然还跟人家讨要费用,真是渣男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慕初不动声色地笑了:“你倒是厉害,在急救室里接生,居然还能听到这么多八卦。”有他听得清楚吗?他就夹在两个当事人中间!
小护士还在噼里啪啦地说着,慕初礼貌地打断了她:“我到了,你是不是该去带婴儿家属办一下入院手续?”
小丫头挥舞着拳头:“我管他!哼!在医院里迷路掉进厕所最好!”话虽这么说,她还是骂骂咧咧地走回头。
慕初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区,把孩子交到了白晓沫的手里:“新生儿出生窒息,伴有黄疸,”他仔细看了一下,“估计,在母体里也喝了不少羊水,放到恒温箱,先观察。这个就交给梁医生了。”
白晓沫点头:“你要回去了?”
他疲惫地脱下了白大褂:“是啊。值了一夜的班,连睡一个小时都不行。”病区里孩子的哭闹声不断,更别提家长们一看到孩子哭就草木皆兵地来找医生的那劲头,他几乎整夜都没有睡。本来去急诊时眼睛快睁不开了,拜那场闹剧所赐,现在他的困意已经消退大半了。
白晓沫的手在桌面上敲了敲,慕初才看见了上面一盒牛奶,用手一摸,还带着温热。
“我不……”他的话被晓沫挡住了:
“除了说你会喝,其他话,我不接受。”
她抱起孩子就走,慕初苦笑了一下,只有随手拿起了那盒牛奶。
穿过周末更加拥挤的人流,他大半天才来到了一楼。不远处,人潮背后,却让他发现了一抹粉蓝的身影。
注意到她,不是偶然。
她就一个人,蜷缩在厕所门口最乏人问津的座椅上,她的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她的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刚才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他的脑海里,这个孤独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好像慢慢变成了另外的一副画面: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推出了门外:“滚,你们给我滚!”
女人哀求着:“你不要我,你连儿子都不要吗?”
“我要儿子,难道没人愿意再帮我生?我干嘛要这两个拖油瓶?你喜欢,你生的,你带走!我不要,一个都不要!”
“要不,你要走阿初吧,他是你最喜欢的儿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不能没有爸爸……”
“你少来。你闹呀,你哭呀,你不是这招最厉害?我要什么女人没有?要你这么一个黄脸婆?你不滚,我报警抓你!”
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啪”的一声,反手就给了男人响亮的一巴掌。
孩子中比较小的那个已经拉住了妈妈:“他不认我们,我和哥哥,也不要他!”
男人暴跳如雷的拳头擂在了女人的身上,甚至拳脚之间完全不顾及旁边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