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淑全身簌簌发抖了起来。她挥着手,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挣出男人的控制:“表少爷,怎么那么巧?”
他不隐藏自己的用意:“不巧,我是跟你一块出岛的。”
雅淑的动作停顿了,她背脊有冷汗流下:“你跟我出来……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和杨慕初分手了么?”男人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灿烂得……让人想扁他。“他把你,给我了。”
雅淑冷笑了一声:“我不是任何人的。我不会被人转让来转让去的。请你放开我。”
“我跟你说真的。”男人把她握得更紧,“嗯,跟着我,也不会差的。实话说,很快,这杨氏也有我三分之一的股权,我也能给你荣华富贵的生活,而且……”他低头,嗅了嗅雅淑的发香,她厌恶地往后一躲,“我保证,不会让你遭遇到像现在这么尴尬的情况的。”
雅淑不怒反笑:“你秀逗了?我自己有工作,有钱,我一点都不尴尬。”
“被人净身出户,扫地出门,流离失所,还不尴尬?”男人明知道她的忌讳在哪,还专往那里踩,“我也以为,杨慕初是真的喜欢你,没想到,他那么大方,找到更好的,立马就踹了你,还把你转手给我了。”
“你无聊。”雅淑挣开他的掌控,“很抱歉,他的一切,跟我无关,他也没有权利,把我给任何人!”更何况,杨慕初做这种这么无聊的事干嘛?
“那你就错了。”何安歌笑咪咪的,雅淑的反应,似乎比他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又哭又求,让自己不要碰她的么?“他确实没有对你的支配权,不过,他很大方地跟我说,既然我要你,就去吧,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过问的。你对他来说,就是个用旧了的替代品,他都不稀罕了。而且,他还告诉我,用什么方式方法得到你,你就不会反抗。”
雅淑的脸色一沉,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前走去。
何安歌在身后亦步亦趋:“你不信,大可打个电话给他啊。看看,他是不是这样对你说的啊。”
出乎他的意料,雅淑还真拿起了电话,挑衅地看着他:“行,我就当着他的面,戳破你的谎言。”
杨慕初是什么人,她会不了解?
他会把她当做代替品,但是,对她的道义,肯定还会在的。
何安歌不太自然地呵呵一笑:“他不会接听你电话的。他不要你了,你这样,就是在变相纠缠他……”
他的心发了虚,他本来就想着,把两人的关系弄得更糟一点,和雅淑才能投入他的怀抱,没想到,以前那个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女人,居然想要真的打电话去求证!
电话接通了,雅淑的眉头越锁越紧。
慕初没有接听。
电话响至自动挂断。
她不信邪,又再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对方手机直接关机了。
看她脸色越来越沉,何安歌肚子都快笑抽了,他得意地道:“怎么样?他不会接你电话吧?估计,过几天,新的少奶奶就要搬进庄园里咯。”
雅淑把手机放回包里,不再看对方,继续拉着行李箱,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何安歌却容不得她跑掉,一手拉住了她的头发:“我跟你说的,不是骗你的罢?你这什么态度?”
“现在,我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请你放开我。否则,我会大叫的!”雅淑冷冷道。
愤怒与不甘,几乎充满了她的心脏!
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她对眼前男人的恐惧,她用力地扯回自己的头发,死死地盯着他:“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接我电话,警察会接的。你再跟着我,我就打电话报警,说你要强奸我!”
何安歌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他退后了一步:“呵,真想不到啊。和雅淑,这个男人居然把你锻炼成这样了?”
初次见面,那个小白兔一般胆怯的女子不见了,今天的她,一次又一次,让他意外了啊。没关系,这样的野玫瑰,他更有兴趣!
他坏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你也不要装什么贞洁了,跟我,有什么不好的?我能给你钱,需要住所是吧?我能给你!”
雅淑被他气得糊涂了。她猛地回头,忽然眼前一阵昏黑,她勉强扶住了墙壁,可是,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回头瞪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让你不能报警的事。”男人笑嘻嘻的,一个蓝色小药瓶在她面前晃了晃,“怎样,很眼熟吧?这药就是杨慕初推荐给我的,我该感激下他的。“上前去,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放开我……”她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心,却痛得发麻。
这个药瓶,她不止一次地在床头柜上看到过。她曾经追问过,这到底是什么?
慕初没有正面答她,只是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却再阻止不了自己昏迷过去。
意识,也终于再也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看着她眼角垂落的泪水,他微笑着拭去:“没事的。很快,你就不会哭了……”他抱着她,大步地朝巷口走去,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呢。巷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雅淑孤零零的行李箱。
梦中,还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眼角垂泪:“杨慕初,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不要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
他笑脸依旧,动作温柔地拭去她的泪:“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呢?”
他的手抚过她的下腹,眼神温柔:“怀孕了之后,老是动不动就哭……”
她的眼泪流得更多。
明明如此清晰地知道,那是一场梦,偏偏无法抽离。
跟现实完全不同的梦境,在讽刺她内心的痴心妄想么?
梦中的他,眼神仍旧深情地像是在爱着她这个人,而不是在爱这双眼睛一般……
她更加委屈难当,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下腹,啜泣着:“这梦,什么时候才能醒?”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什么梦?”
她摇头,下腹一阵阵发紧的疼痛。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睡前的情景。
她恐慌了起来:“不!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疼……好疼……
不要,谁来救救她!
她的额头开始冒出了汗珠,她摇着头,仿佛是在一场噩梦中挣扎一般。
有人,压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
“救我……我不要!”她喘息着,大喊出声。“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不要急。先冷静一下。慢慢地醒过来……不要动那么厉害……”
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压制住她手的力道渐渐放松了,那声音,奇迹一般地让她平静了下来。
她呜咽了起来,男人又安慰道:“不要怕,雅淑,我是许皓凌。”
她的神经一松,又再度晕了过去。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取笑出声:“喂,皓凌,你的方法不行耶。”
皓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你帽子拿下来,都在家里了,你还怕你那两只角露出来?”
男人掠了掠刘海:“别自己方法不行就拿我的龙角开涮。有本事,你解开人家的心结啊。”
皓凌微微地蹙眉,盯着雅淑沉静的睡颜:“没道理啊……”
他的指尖抹过她光洁的额头,奇异的一抹白光闪过。
鸭舌帽男子嘻嘻一笑:“你又想让她做梦了?好吧。让杨慕初在梦里再压她一回嘛。人家都知道,她是在做梦,不想再沉迷了。就你,除了那种不健康的梦,你还敢让她梦见别的嘛?”
皓凌口中低念:“最毒,不过妇人心。最伤的,莫过于情伤……”
她潜意识里,已经不再选择相信了,又怎么融入他给她制造出的梦魇里?
雅淑平躺在床上,他在床沿坐下,掌心悬空,移至她腹间,忽然,咦了一声。
他掌心开始发热,慢慢地降下,轻按在了雅淑的肚皮上。
她只觉得腹中一阵温暖,那疼痛感,顿时消失无踪,不由舒服得睡得更沉。
皓凌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回头看了鸭舌帽男子一眼:“怀孕了。”
“那又怎么样?”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个女人的闲事,你还想管多久?”
“冥冥中遇见,那便是缘分。”皓凌微笑道,“更何况,医者救人,不过是救得人的躯体,若得救得堕落的人心,那才是真正的医者之道。而雅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解开这一切死结的关键。”
对方毫不遮掩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说实话。”
皓凌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越纠结,不觉得,游戏越有趣么?”
他就知道,不是因为好玩,许皓凌会掺和这种事?
说话间,雅淑的眼睛在慢慢地眨动。皓凌马上恢复了无害的笑容:“雅淑,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的意识,在慢慢恢复,一睁开眼睛,她心下一惊,马上坐了起身,捂住了自己的胸前。
“没事,没事。”皓凌安抚道,“你动作不要太大,小心,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雅淑眨眨眼睛:“宝宝?”她的大姨妈,不是刚刚来报到?
皓凌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胎儿有些不稳,所以有轻微出血,我刚刚给你打了一剂安胎针,你放心躺下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说得真像一回事,还安胎针……
鸭舌帽男子笑得肚子快抽了。敢情,许皓凌学医,就是为了忽悠人的时候方便吧?
雅淑不由抚着自己的下腹,眉头紧锁。
在这个时候,却告诉她,她有了孩子?
多讽刺的事实!
对了,她猛地抬头:“那……那何安歌呢?”
皓凌温和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道:“我们经过的时候,看见他抱着你从巷子出来,他说你晕倒了,我就想,我是个医生啊,交给我,肯定比交给他要可靠多了,所以,就把你接到我临时的住所来了。”
他补充道:“不过,今晚我们就要回去了,所以这房子,你可以先住着。尤其是这几天,你要尽量卧床休息,让宝宝安定下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