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有什么意思,我都不想知道。”老人硬邦邦地答了。二姨把食盒塞回雅淑怀里,力道之大,推得单薄的雅淑往后退了一步。
雅淑深吸了口气:“东西是早上的时候做的……是新鲜的……”她心里委屈莫名,她也是一片好心,想着,给老人尽一片心意,没想到,居然被这样对待了。
二姨心里有火了,她冷哼了一声:“算了吧。省得等会吃了出什么毛病就不好了。”
雅淑索性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我送来了,就不会带走的,东西送到了,任由你们处置。”
周母一咬牙:“行!”这丫头,还真是倔!她转头吩咐二女儿,“既然,东西她不肯带走,那就倒了!”
二姨毫不犹豫地应了,故意瞟了雅淑一眼,旋开保温壶的盖子,走到卫生间,哗啦一声,就倒到了马桶里。
“哗啦啦。”抽水声响起。
整个卫生间里弥漫着浓浓的汤水香味,还有香甜的番茄味,汤还是温热的,雅淑煲了一个晚上,现在,全部都被冲到下水道里面去了。
“行了,东西我们处置了,你可以走了吧?”二姨没好气地说道,用雅淑听得到的音量抱怨道,“真是贱,人家都不接受你,还死皮赖脸地黏上来,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妈妈教的?下贱!”
雅淑胸口起伏着,这样的羞辱,已经到了她承受的底线了。
二姨斜瞟着她:“走啦走啦。到底要赶你多少次啊?钟点工我们请得起,不用找你这种免费的。”
老人坐在床上,脸色阴郁:“你走了之后,请不要再出现,我不想再见到你。还有,阿初也跟你长久不了的,紫依回来了,我不管你们打证没打证,我孙子是听我的,他是我养大的,不是你养大的!少拿阿初的名头来吓唬我!滚!”
雅淑浑身颤抖着,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她深吸了口气,不愿意在人前落泪,还强压着礼貌地告辞:“既然这样,那我这次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不用了。让你看多几眼,我都折寿!”
雅淑退出了病房,替老人关上了房门。
“呯。”的一声,老人把她的保温壶摔在了地上,“触我霉头!我告诉你,以后我死了,也不许告诉这个贱人,谁让她来给我奔丧,我跟谁没完!”
她满眶的眼泪,刷的一声,夺眶而出。
她只是想争取她和阿初的感情,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她抹掉了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把胸口集聚的委屈硬是咽了下去。
慕初不让她来,是为了保护她,可她不能一辈子只缩在慕初的保护之下,对他们的关系不闻不问!
第一次来,人家不接受,她就来两次,三次!
总有一天,她们不会再带着偏见来看她的!
她本来能跟他们顶嘴的,可是,她不愿意这么做。关系已经够糟了,她一定要去好好的弥补,不能再破坏了。
如果关系永远好不了,这个就会变成慕初心里永远的死结,他和她在一起,就没有真正的开心。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和雅淑!加油!为了阿初和你肚子里即将有的宝宝,一定要加油!
门外的身影渐渐远去了。
周母才压低了声音:“总算是走了。真是牛皮糖,赶都赶不走。”
二姨鼻孔里哼了一声:“我看,阿初之所以跟她,也不完全是看上她什么。瞧那韧劲,估计是被缠得没办法了吧?如果不是靠没脸没皮死缠烂打,我看她那模样,哪点比得上紫依?”
周母沉吟了一声:“你说,看她那肚皮,总不会是有了吧?”
二姨哧了一声:“那小身板瘦弱得……怎么可能呢。”她越说越没有底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两人已经偷偷去打了结婚证,慕初也不住在自己的房子了,说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慕初没碰她一根手指头,那就纯粹是笑话了。
万一,这个女人怀上了杨家的种……
“哎呦,妈不会的啦。”二姨转念一想,“如果这个贱人真的怀孕了,阿初就不会生怕她受委屈,一直护着围着不让她出面了啊。如果有了,他还能不知道,我们不看憎面看佛面,至少得对孩子客气点?”
周母一想,立马释怀了:“还没怀上,那就好办。”她啧了一声。“算了,这几天,我看趁住院,让阿初留在医院里陪我,不让他回去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哼,我让她连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时候已经晚了,医院里到处是提着盒饭送外卖的小弟小妹,把电梯都塞得满满的,雅淑却没有半点饥饿感,浑浑噩噩地跟随着人群,挤出了电梯。
紫依提着一个水果篮,正巧挤进电梯,堪堪与她擦肩而过。
紫依修饰得极好的柳眉一拧,忍住没有跟对方打招呼。
和雅淑来这里干什么?
她下意识往头顶看去,顿时心念一转。肯定是来看慕初外婆吧?而且,看她那模样,估计讨不了好吧?慕初外婆恨死了和雅淑,哪会给她好脸色?
她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眼睛一眯,微咬下唇,不行,她还得多吹吹风,万一,被慕初曲线救国成功了,那她岂不是没戏唱了?
主意打定,她走出电梯门,整了整头发,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晃进了周母的病房。
见到了紫依,周母一阵惊喜:“哎呀,是紫依啊。快坐快坐。”
地上丢着一个保温壶,看见紫依的眼睛看了过去,周母才发现了,赶紧用手肘捅了捅二姨,后者手疾眼快地捡起保温壶,丢进了垃圾筒里。
紫依早就猜到那是谁送的了,索性可惜了一声:“东西坏了吗?怎么扔掉了?”
周母嘿嘿了一声,二姨已经口快答了:“还不是和雅淑?眼巴巴地送了东西过来,哼,外婆一点都没喝,当她的面,全给倒了!”
周母瞪着她:“好了,没你的事呢。”
二姨吐了吐舌头,缩回床边,生硬地支开话题:“哎呀,阿初去了哪,快吃午饭的点了,还没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