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亮,不过不是清透的亮,而是一种被什么笼罩住的朦胧光亮。让人情不自禁觉得压抑与难受。
墨白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床上的青竹还在不在,一会儿看看窗外,估算着距离黄昏还有多少时间。
中途有店小二上来敲门询问是否送午膳上来,墨白哪里有什么胃口,直接拒绝了。她这会儿焦虑得连口水都喝不下。
迟缓的神经终于意识到了瞿清此去九死一生,她又是后悔又是心痛,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跟着去。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跟着去了,非但对瞿清没有帮助,还很有可能拖他的后腿。
可这个认知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半分,反而让她心中更加难受。对自己能力低微的不满,再一次冲上心头。
“以后,一定要好好修炼才行!”墨白下定努力的决心。但是,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一个泼冷水的就出现了,“要好好修炼呀?那也得你能吃得下修炼的苦头啊!”
“谁说我吃不下了?!”墨白气恼转身,看见神叨叨的白衣书生正趴在窗台上同她讲话。她不高兴的板起脸:“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快走开,道长看见我和你说话要不高兴了!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不会随便和男人讲话的。”
白衣书生脸上从未消失过的笑因为墨白的话而僵住,好半晌,他才牙疼一般抽气道:“天啊,这还是那个我记忆中厉害无匹的鼠妖吗?竟然怕男人!”
墨白骄傲脸:“我不是怕,我是爱!”
“你懂什么是爱吗?”墨白望着白衣书生道,白衣书生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悬空的趴在窗户上改成坐在窗台上,正要回答自己的爱情心得,墨白却抢先道,“猜你也不可能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爬窗找我聊天了。”
白衣书生:“……”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有吗???
墨白错将白衣书生抓狂的表情理解为了不明白真理的苦恼,好心解惑:“爱就是你不会做任何伤害你心爱的人的事,哪怕一丁点儿都不会!我不和除了道长以外的男子说话,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因为道长是个醋坛子。我可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让道长不高兴。”
“……”白衣书生的嘴角抽了抽,震惊了好几秒,才道,“你家道长知道你这么想,一定很开心。”
“那是!”墨白继续骄傲脸。
骄傲完之后,看见白衣书生还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她不耐烦了,走过去伸手推他:“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都说了我没话和你说。”
白衣书生厚着脸皮死死抠住窗户边缘道:“你忘了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墨白还真忘记了。
白衣书生怒其不争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后道:“今日这客栈里所有人的安危,可都系于你一个人身上!”
说完,白衣书生还补充一句:“一直到黄昏之前,如果你不出面,大家都完了。”
黄昏?又是黄昏?道长也说如果黄昏之后他还没有回来……难道他是代替我去牺牲了吗?墨白忍不住一个激灵,脱口道:“你说的方法,是不是我去见露酒,唤醒他的神智,不让他被妖王操控?”
白衣书生的面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怎么……怎么这么……这么天真!”
“滚开!”短短时间内被一人一妖吐槽天真,墨白的脾气彻底上来了。她不仅把白衣书生打出窗外,还砰地一声将窗户关得紧紧的,让白衣书生没有机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