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伴随着清朗的呼唤,封尘大步走进了白馨夫人的房间,身后的素女则是将手中的紫芋糕轻轻放在桌面上。
此时已经恢复常态的白馨夫人疼爱地摸了摸封尘的头,眼中满是溺爱。
“尘儿,你这一早出去,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遇上点小麻烦罢了,母亲的气色看上去似乎又好了一些!”封尘细细看了看白馨夫人,只觉得她的说话一点都不喘气,脸上的气血也比今早恢复了不少。
轻轻一笑,白馨夫人示意封尘坐下。
“我尘儿出门一趟就带回来十块冰玉,我这做娘亲的怎么会不高兴!”
一听这话,原本一脸笑意的封尘脸上不禁有些尴尬,只能轻咳几声加以掩饰,“原来,母亲都已经知道啦!”
“我并非想要给家里惹祸,只是……”
坐在一边的白馨夫人轻轻摆摆手,看着封尘那显得稚嫩的脸庞,满是疼爱,“你做的没错,娘也没说你做错了。”
“嗯?母亲你不怪我么?”
“娘怎么会怪你呢,如今你父亲与大哥均已封侯,我们宁侯府的地位在王侯中也能排上前十,自然有不少人觊觎我们的权势!”
“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不能示弱。你今天做的很对,那天宝楼有那等影响力,能让安国候一声不响付出代价,这就是他们的威信与实力。我们宁侯府,也自当如此!”
看着白馨夫人期待的目光,封尘用力点点头,“母亲放心,我必将挥剑守卫宁侯府,我们封家也不是软柿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捏的!”
十四岁的封尘虽然不算强壮,但因长年博览诗经书卷,兼修武道乾坤,身上自然有一种双重的气质。而此时面色庄重的他,更是显得英武不凡。
很是满意的看看封尘,白馨夫人的目光转向了素女,将其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至于封尘的那块羊脂玉佩,仅仅是多看了一眼并未加以太多的关注。
“你是叫素女吧!”看了好一会儿,白馨夫人骤然开口。
素女连忙行了个礼,“正是,素女见过夫人!”
“当真长得俊俏,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白馨夫人向着素女招了招手,招呼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只是一时间素女没有明白白馨夫人的想法,不免有些拘束。
“尘儿,我封家自封侯以来,家中子嗣只有你与你大哥。你二人一个沉迷武道,一个沉迷诗经,你父亲又是长期镇守边疆,家中连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面对白馨夫人的一番话,封尘不免一阵脸红,“是孩儿失职了,未能照顾好母亲!”
抚摸着素女光滑如绸缎的长发,白馨夫人轻声问道,“我记得你是父母双亡因而卖身进的封府吧!”
“夫人说的没错,素女已然父母双亡,在外的亲戚也都散了,如今孑然一身!”
“那么,你可愿当我的义女?”
“啊?”
一时间,素女失态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毕竟刚才白馨夫人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堂堂王侯夫人竟然想收自己为义女,这惊喜几乎无异于天上掉下一个硕大的馅饼。
自父母双亡后,素女觉得自己能够进这样一个王侯府邸,服侍一位小侯爷,已然是天大的幸事,况且着小侯爷性情温和,且能体谅下人,她几乎都把宁侯府当成自己第二个家了。
而如今这个家的最高掌权者竟然想收自己为义女,素女甚至觉得是自己的父母在天之灵在保佑着她,这一切来得太幸福,太突然,一时让她没反应过来。
“那……那小侯爷的起居……”喃喃的说出一句话,引得白馨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傻孩子,尘儿从小就是一人住在东苑,在你之前一直没有侍从,你就别担心他了。”
一边的封尘看到白馨夫人的笑容,也感到打心底的高兴,“我不日即将启程围猎,估计个把月不能回府,有素女陪着母亲我也能放心,素女,以后你也就不必照顾我的起居,今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
看着封尘的笑脸以及白馨夫人温柔的目光,素女的泪水止不住的一滴滴滑落。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能重试亲情,却一直只能在梦中实现。如今,在离别双亲后,再一次获得了家的温暖。
“孩子,即日起,你就叫封素吧,便是我宁侯府的小郡主了。别哭了,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素女,不,应该是封素,连忙擦干脸上的泪痕,起身向着白馨夫人双膝跪下,深深的磕了三个头。
“素儿拜见娘亲,拜见二哥,承蒙宁侯府厚爱,日后必当孝敬父母亲,听从大哥二哥的吩咐!”
“夫人,午膳已经……”
方才前去准备午膳的侍女刚进门就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
扶起封素,白馨夫人轻声道,“上菜吧,同时吩咐下去,今后封素就是我的义女,见她当以见世子待之。紫琤,你在北苑划出一个空闲的庭院,就当以后小郡主的居所!”
那名叫紫琤的侍女虽然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经这么一解释,开心地应了一声,欢快的跑去传递消息了。她自小就陪伴在白馨夫人身边,已然情深如家人,见到白馨夫人今日如此开心,也是打心底的替她感到高兴。
在这个不算多么豪华的房间里,三人坐在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桌前,一家人畅言着,饭桌上的封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能留住这一刻的温暖,想要一直这样,温暖下去。
三天后,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封尘在封素的目光中骑着一匹白色马驹,踏着雪花离开了宁侯府。
封尘不知道自己在这场狩猎中会遇上什么,或许是平平淡淡的游玩一月,或是狩猎获得皇家赏赐,抑或是,改变了其一生的轨迹。
城北驿站离封府算不得太远,封尘策马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已经看见李坚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在他身边还有几个熟识的好友。
看见封尘踏马前来,一身着紫色玉蝉袍子的少年朝着他挥了挥手。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白气,封尘朝着那少年微微一笑,“季风,你们来的可真够早的!”
那季风抖了抖身上的袍子,将身上的雪花震落,谈笑中露出一排雪亮的白牙“我和李晨也是刚到不久,只是我们的小爵爷可来的够早的,他才是第一个到的!”
这季风乃是朝廷御台监察季柯的第四个儿子,欺负掌管着朝廷的弹劾,监察大权,权利不再王侯之下,且其从小就精通弓箭之术,连封尘都多次向他讨教过。
而李晨的身份有些特殊,乃是皇室天塔这一任的道子,天塔的职责乃是为皇室占卜过往未来之变,自建朝就有这个神秘的机构。而道子乃是每一任天塔塔主的亲传弟子,因而他的身份在四人中算是极为神秘的。
一边的李晨看见封尘也是上前与其聊了几句,内容不外乎这几个月不见封尘的踪影,以及封尘在天宝楼办的那件“壮举!”。
“不愧是封兄,青邈那个疯女人,我们纵然是不怕他,只是看见也得绕着走。你那一下就把她打得服服帖帖的,佩服佩服!”李晨故作敬佩的向着封尘一抱拳。
不理会两人的调侃,封尘看着李坚不断向着城门口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小爵爷在等谁,今日不就我们几人而已,难道还有别人不成!”眯着眼睛,封尘也是心有疑惑。
毕竟封尘,李坚,季风,李晨四人乃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几乎是一个完整的团体了,人称京都四杰,一干世家弟子分别将他们称为书弥子,钱串子,神箭子,天卜子,以代表四人的特性。
“稍后我就给你们介绍个新成员,他乃是我见过的收藏同行中道行最深的,你们见着他必定会与其产生共鸣!”
看着李坚这么翘首企盼,封尘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能让李坚如此在意的人,他的本事必定比李坚低不到哪去,难道又是个京都钱串子?
在四人的期盼中,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个身穿白色缎梅袍子的少年满头大汗骑着一匹浑身火红的马驹,四处张望之后,朝着封尘一行人策马前来。
李坚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当即一拍马屁股,上前几步朝着那少年招了招手。
“李兄,还有,咦?封兄!”
那白袍少年正是夏绥,此时正一脸抱歉的看着眼前四人,一阵阵的热气从他身上散出,可见他刚才是跑了多久才出来。
“诸位,实在是抱歉,这祖龙城实在是太大了,纵然是问路在,在下也是迷路了八次,跑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