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造型相当简洁的弓,看上去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在接过这张弓的时候,封尘可以感觉到弓身相当的光滑,似乎被人擦拭很久一般,可以看出,这是一张古弓,而且算是中型弓一类,射程中等,杀伤力也比较可观。
拍了拍手掌的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夏绥指着这张弓,“此弓的原材料应该是赤楠木,柔韧性相当的好,弓弦采用的是混合的兽脉,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最大弓力!”
狡黠的一笑,夏绥压低了声音,“这张弓若我猜测不错,定是自夷人流传而来,夷人善射,制作的弓箭才是上品,封兄若是细细观察,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过,他显然是不打算直接告诉封尘这个意外惊喜是什么,看样子算是报复一下他让自己选兵器的事儿。
封尘轻笑一声,随即一把握住弓身,双指扣弦,缓缓地拉开了弓。
凭借着肉体的力量,封尘将此弓堪堪拉到了半个圆满,却是无法继续发力。一丝丝的真气缠上双臂,封尘的衣袍瞬间剧烈飘摆起来,同时原本僵在那里的弓弦,在夏绥的目光中,慢慢地拉到了一个满月。
“封兄果然实力不凡,这墨弓拉到了圆满,足足有五百斤之力,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到封兄引弓的极限!”
在夏绥的恭维中,封尘将弦一收,看向夏绥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佩服,刚才的试弓,他已经能感受到这张弓拉到圆满,正好比他如今实力的极限低了堪堪一丝,使他有余力出手,可以说,这店铺中,这张弓算是最适合自己的。
“多谢夏绥兄为我选了一张好弓!”
天宝楼为客人考虑了若是物件携带不便,提供送货上门的待遇,因而封尘将手中的弓交予身边的一个侍者,就在夏绥的指引下走往下一处。
有夏绥这样眼睛毒辣的人帮自己挑选,封尘暗笑自己此趟没有白来。
半个时辰后,一路谈笑风生的封尘与夏绥并肩走下了三层。
“封兄学识堪称渊博,对于经书的理解,夏绥堪称佩服啊!”在这一个时辰中,不管夏绥与封尘谈论哪些诗书典籍,均能得到对方独有的见解。而封尘见识到了夏绥不逊于李坚的辨物之能,内心也甚是佩服。一时间,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站在二层入口的封尘却是没有见到等待他的素女,不禁朝着四周看了看。
夏绥岂能不明白封尘在想什么,随即拍拍他的肩膀,“可能是素女姑娘一时欢喜误了时辰,小弟就陪封兄找找吧!”
对于这热心的举动,封尘只能说一句,“劳烦夏绥兄了。”
饰品的种类不比兵器来的正统,往往是每一年都有各式各样的饰品被制作出来,因而这名饰区的面积比神兵库还要大了一半左右,并且四周都是封闭的,仅有荧光石用于照明,也难怪夏绥会说出素女误了时辰的假设。
正当两人还要再探讨一些经典典籍之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而两人的目光也是齐齐转向了那声音的出处。
下一刻,封尘的眼中闪过一丝煞气,而夏绥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了起来,随即夏绥挡在封尘面前,急忙说道,“封兄,请将此事交予我来办!”
看着封尘的眼中那几乎可以冒出来的怒意,夏绥马上又加了一句,“此事小弟必将给封兄一个公道,还请封兄相信小弟的为人!”
看着那目光,封尘慢慢的点了点头,在夏绥的一脸阴沉中,与他一起向前走去。
就在前一刻,顺着那声音来源,封尘竟然看见素女跪在一个妙龄少女面前,那清脆的巴掌声正是素女的脸上被人扇了一个巴掌,那一刻,封尘的耳边响起封羽的那句话,“用这把剑,守卫封家的人!”
那一瞬间,封尘的怒火已然喷发出来。
“你这下贱的奴仆,不给你点真正的苦头吃,看来你是不肯松口了。”那少女的右手一挥,一根细长的鞭子伴随着一条曲线,就要抽在素女的脸上。看那鞭子顶端的蒺藜珠,一旦抽中,素女的脸必定会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就在这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闪过,直接将鞭子在空中削成了两截,顺着轨迹钉在木板地面直至末柄。
“素女姑娘,你没事吧!”夏绥上前扶起素女,只不过问出这句话之后他都有些觉得自己白痴,都被打了怎么可能没事。
看见素女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记,封尘的双手紧紧握住,守卫封府的人,自己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侍女被人欺凌,这算什么守卫。
素女看见一边的封尘,一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见其刚才受的委屈。
“素女,过来!”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封尘轻声叫了一声。
当下,素女擦了擦眼泪,一步步走向封尘,只是封尘可以看到她的脚步有些不稳,似是受了伤,而这一切也都看在了夏绥的眼中。
“疼么?”
看着那道巴掌印,封尘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原本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却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不疼,真的一点不疼!”素女用力的摇摇头,只是几滴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那几滴眼泪就像是狠狠的砸在了封尘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几人的行为完全是无视了那少女,此时她银牙一咬,手中便是又掏出一条鞭子,从小被人众星捧月的她合适被人这样冷落无视过。
“你便是那小贱人的主人,哟,看样子还是打得火热啊!”不屑的看了看二人,同时也看到了封尘挂在腰间的玉佩,这是王侯子弟的专有饰物,顿时玉脸一横,“你是哪家的世子,怎么以前没见过!”
封尘冷着脸,看着那少女,却是一言不发。他给了夏绥面子,毕竟天宝楼是夏绥的地盘,纵然此时他已经怒火冲天。
而站在一边的夏绥已然听完了身边的侍者解释冲突的全过程,脸上的阴沉已经快要掉出冰渣了,眼中已无刚才与封尘谈笑时候的暖意。
着妙龄蛮横的少女的身份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安国候最小的女儿,唤作青邈郡主。安国候有两个子嗣,唯独只有一个女儿,因此甚是受他的疼爱,也养成了娇蛮的脾气。
放在这青邈郡主在挑选饰品的时候,身上的香囊一时间松开掉落,而急着去出口的素女正好在一旁路过,正巧踩在了那香囊上。这可就捅了马蜂窝,这青邈郡主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事干踩她的的东西。
登时青邈郡主就一脚踢在素女的腿弯,逼迫她跪下。她已然看出了素女是某个王侯世子家的侍女,但素女死活不肯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恼怒之下的青邈郡主就发生了方才的一幕。
“很好,很好,我来天宝楼第二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夏绥的话语中渗出让人胆寒的冷意,“二层的最高主管在哪,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真气波动,一声“滚出来!”震得整个二层都响起了惊天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一个面目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在这声怒吼中哆哆嗦嗦地跑出来,一见夏绥登时就跪了下来。
“少……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