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也是这样的。
当我们所面对的，是我们不愿，不想，不敢接受的，就总也是希望，这一切的发生全都是假的。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一切，然后我们就安心地叹一口气，还好，还好……
骁肃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因为疼痛的苦楚，也像是因为苍茫的凄凉。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那眉间的皱褶，于是，成了他心里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
“洛琪，如果我希望你…我请求你，不要回去了，不要去追寻那所谓的真相了……”
“骁将军，”洛琪打断了他的话，“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我见到了他，除非我亲耳听到说的话，除非我终于肯相信这所有的所有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但是，即便这些除非全都成真，洛琪心里也难以保证那时候的自己是否真的话弃了东方遥而去了。
多久以前的事了？
那日，是在那个开满了牡丹花的亭子边上，望见那穿着一袭白衣吹箫的男子，她的心，便也在那一刻动摇成了个天翻地覆的样子了。
终于是肯确定，有时候，一眼，望尽的便是一生。
“如果，我是说如果，东方遥他…”骁肃想说，如果东方遥失败了，甚至如果东方遥已经在这场战斗中丧失了生命了，那么，她会怎么办，她会选择怎么办。
“没有如果，”洛琪的声音显得有些冰凉，一张脸更是失去了任何情绪的表情，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他从那里面看到一个心伤的她，和一个心碎的自己。“骁将军，我们都知道，没有如果。”
骁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彻骨的疼痛，他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牵动每一根神经伴随着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一起痛。
可是，他似乎已经麻木了，好像也并不会太疼。
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了战争的号角声，万千的马蹄声，军队的冲锋声，刀剑相交时金属凌厉的敲击声。
那么多场战斗，那么多次甚至的生命垂危，也都这样过来了。
若是，在这个时候，乘虚而入，或许，连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