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罡的豪华大宅有点冷清,孩子们都在国外,平时便只剩佣人和马太太自己,她有点魂不守舍地焦急等待丈夫回来,连平时难以忍受的冷清都忽略了。
终于,沉重的大门“哐”地打开了,马正罡带着一阵风走进来,她忙迎上去,顺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递给佣人,然后他坐下来休息,她给他按摩肩膀,两人仿佛不需排练的演员,配合熟练、默契,却没有过多的言语。
沉默良久,马正罡开口道:“周六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
马太太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继续,只是在他背后表情黯然,轻轻“哦”了一声。
如果是以前,这一切就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马太太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计划,鼓起勇气问道:“你老在那边吃饭,她清不清楚你的口味啊?”
马正罡皱了皱眉,倒没有因为她今天的多言而多心,也许是心中有愧,便说:“你就不用操心了。”
马太太见他并未责怪自己,试探着说:“不如叫花姐过去帮手,你现在血脂和血压都有点高,我担心……”
马正罡显然懒得搭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闭上眼睛说:“都行,你安排吧。”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的马太太,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马正罡到范小仪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进门便被一只黑色的大狗扑个满怀,推也推不开,要被狂舔好一阵才肯罢休。
每次范小仪都要过来解围:“好了,悟空~悟空~calmdown~”——大概是起错了名字罢。
马正罡倒不介意,活泼的狗和年轻的女人,令他感觉到屋子里充满生气。
“有人帮忙做饭,是不是轻松很多?”
范小仪略微不好意思地浅笑着:“确实减轻我的负担了。”
马正罡对她更像宠孩子:“知道你不喜欢做这种事情,以后杂七杂八的家务就都交给花姐吧,她在我家做得很熟练了。”
“嗯,帮我谢谢太太。”范小仪乖巧地说。他们之间似乎并不避讳提到马太太。
花姐过来了几天,看起来很快就熟门熟路了,听见他们的声音,从厨房出来:“老爷您来啦?我煲完汤就可以吃饭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叫“悟空”的黑色大狗也寸步不离守在一旁,这是一条拉布拉多犬,一身漆黑发亮的短毛帅气无比,不张嘴露出粉红舌头的话,有时候会像影子一样很难被发现……
两人有很多的话可以交谈,平时太太听不懂的行业新闻、各路大佬的秘密动向、某些艺人的花边炒作手法分析,马正罡一一道来,而范小仪一边娇笑着倾听,一边还能适当地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样的情景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到他这个年纪,无论在外面多么叱咤风云,终究还是会害怕寂寞吧。
而身边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难能可贵地既能在事业上帮到他,又能从身心上慰藉他,他有什么理由不对她倍加宠爱呢?
吃着聊着,范小仪突然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筷子掉在了桌上,人也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
马正罡大惊失色,慌忙起身过来扶住她:“怎么回事?”
范小仪艰难地呼吸着,已经不能完整发声,只竭力吐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有……有……虾……”
马正罡倒吸一口气,怒喝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花姐:“还不快叫救护车?!”
将范小仪送到急诊室,马正罡定了定神,终于有机会喝斥花姐:“小仪不能吃虾,我以为你过来会把情况了解清楚的!”
花姐慌慌张张地把手背在身后,支吾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老爷……我……我没问清楚……”
“你藏什么呢?”马正罡一把抓过了她的手。
手机记事本还没来得及删除,赫然清楚写着:范小姐饮食禁忌——对虾过敏。
马正罡瞪大双眼怒视着花姐:“你说你没问清楚???”
花姐只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我……”
“说,为什么明知故犯?!”马正罡的声音里虽然压抑着怒火,却足够令花姐心惊胆战了。
她似乎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准备和盘托出:“是……是太太……”
话音未落,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原来马太太也赶到了。
马太太气喘吁吁、一脸担心地抓住马正罡的胳膊,关切地问:“小仪没事吧?”
马正罡看看花姐,再看看她,心里的狐疑绕了好几道弯,忿忿地用力甩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