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尔作为英国政治史上的铁娘子,许多政策都有强硬的色彩,她给人的印象是泰然且有非常强的自制力。:“一个人如果总是在迎合别人,不要别人的批评,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必将一事无成。”这是铁娘子形象的真实内容。她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即使她后半生的主张与前半生相矛盾,她也不作任何解释。
斯大林、赫鲁晓夫、卢武炫、沙龙,不一而足……以上众人,无论国人喜恶如何,从性格角度,我们必须承认,他们具备坚定自信与毫不动摇的素质。从政者中,黄色占的比例是相当大的。
●我无法忍受我不是上帝
以色列人的辉煌大半缘自他们的信念。“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因为耶和华的气吹在其上;百姓诚然是草。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唯有我们上帝的话,必永远立定!”(《旧约以赛亚书》第40章)《旧约》的最大特点是“信念”。这句话就是无比坚定的信念,既是相信上帝,又是相信作为上帝选民的自己。
黄色内心深处的相信,不仅是对信念的坚定,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信心。按照软银国际总裁孙正义的说法——“最初所拥有的只是梦想和毫无根据的自信而已,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而自信的要义是,当你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征兆显示你将成功的时候,你就能够坚信一切即将到来。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莫不需要此种特质。市面上关于成功者和企业家的书籍已经太多,几乎所有企管人物或者成功人物的传记中,随处可见他们坚持那些他人认为不可能的目标,直至成功的案例。红色的梦想再多,如果没有这种信念,也只是漫天飘逸的肥皂泡而已;蓝色的蓝图再详尽和完整,如果没有这种信念,也只是海市蜃楼的美丽幻影罢了。
哲学家叔本华一向以狂著称,但最不买账的就是他的母亲。其母倒也不是凡角,而是19世纪末期德国文坛十分走红的女作家。她从来不相信儿子会成为名人,主要是因为她不相信一家会出两个天才。两个人最终彻底决裂,叔本华愤而搬出了母亲的家。临走前,他对母亲说道:“你在历史上将因我而被人记住。”狂言后来果真变成现实。叔本华的私家弟子尼采继承了乃师的这种狂劲。在论证“上帝死了”时,尼采说:“世界上没有上帝——如果有,我无法忍受我不是上帝。”狂中带有几分周星驰式的无厘头味道。
国学大师章太炎一生孤鲠,半世佯狂,持论偏激,行为怪诞,不愧为“民国之祢衡”。他自称“章神经”,颇有自知之明。早年在日本,东京警视厅让他填写一份户口调查表,本是例行公事。章太炎十分不满,所填各项为:“职业——圣人;出身——私生子;年龄——万寿无疆。”这与另一位洋傲哥的表现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人是谁?是英国文学家王尔德,此公赴美演讲时,海关检查员问他有什么东西需要报关,他说:“除了天才,别无他物!”真是神气非凡。
在我个人看来,张爱玲的行事行文倒是大有王尔德之风。王尔德素以智力上的优势为傲,张爱玲也是“不聪明的人她就不喜”(胡兰成语);两人都喜欢奇装异服地招摇于人前,在擅长自我包装方面堪称合璧。
在追逐爱情的过程中,黄色虽不浪漫也没什么情调,但是骨子里狂妄所散发的那种自信足以征服他的对象。
1927年的一天,毕加索在巴黎地铁站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天蓝色眼睛、浅黄色头发的女学生。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肆无忌惮地说:“我是毕加索,我和你将在一起做一番伟大的事业。”经过六个月的交往,少女终于向毕加索“投降”了。或许口气越大,就越能征服女性。英国作家劳伦斯这样对有夫之妇弗丽达说:“我将会改变这个世界未来一千年的历史进程。”而他的“勾引”计划同样得逞了。
我在此不想评价任何结果和是非,只是想一起来体验一下自信能够产生的力量。无论你称之为狂妄也好、狂傲也好,不得不承认,在他们这里“信念无敌,狂傲有理”。
黄色对于目标的执著,让他们认定逆境是一个伟大的教师。他们笃信那些一生都走平坦大道的人是培养不出力量的。黄色性格通过逆着潮流而不是顺着潮流游泳,来培养自己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越挫越勇。
控制情绪抗压力强
●黄色,不相信眼泪
曾国藩有一句名言:“打落牙齿和血吞。”西方也有一句名谚:“藏起受伤的手指。”两者大意相同,都是说在遭遇挫折时,要暗吞苦水,尽量不要显示于人前。这正是黄色的一种处世态度和做人谋略。
1936年,国民党五中全会期间,汪精卫遭刺杀,身中三枪,幸而未死。当时,汪夫人陈璧君听说后赶到现场。汪身受重伤,浑身是血,跟陈说:“我完了,我完了!”陈大骂汪精卫:“你刚强点好不好,你硬一点好不好,干革命的,还不早晚就有这一天,早晚会有这个结果!”由此我们可以推断,汪精卫成事至少有一半是靠他那黄色的太太在后面撑腰。
控制情绪外露到底能有什么好处呢?它的好处很多,比如,可以掩盖自己的软弱,以免自身形象受损;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以免对自己寄予厚望的人失望而去;可以显示自己的强大,以免引来落井下石者。我观察了很多黄色的孩子,小时候即使被父母打了或者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也很少哭,你认为是被父母教导的吗?也许其他性格的少儿需要知道“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但黄色性格从小就认为眼泪只代表软弱,生活只相信实力。黄色深明此理,不论遭遇任何挫折,宁可暗咽苦水,也绝不向人痛哭流泪。
以销售人员的心理素质为例,黄色虽然不具备红色与生俱来的那种热情揽得众客归,也不如蓝色坚忍持久,但黄色具备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强大心理素质,让人好生羡慕。当红色与蓝色面对客户的拒绝时,红色可能会情绪化而导致放弃,蓝色可能多看了几次脸色就因过分自尊而导致愤世嫉俗、怀疑生命的本质因而无法行动。当他们已经蔫了的时候,黄色似乎还没有痛苦的感受,即便碰了灰、撞了门、贴了冷屁股,也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情绪和目标,这是什么原因?王朔曾经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表示,对于内心痛苦的情绪发泄,他有自己的操作方法。
记者:别以为谁骂得凶谁就厉害了,除了骗稿费,现在你还会玩什么别的花样?
王朔:骂人是我自个儿的事。现在大家都可以自由发言,我为什么不能?我不看别人的眼色,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别人管不着。我不依靠谁,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是一条叫的狗!
记者:为什么还在出书?不会干点别的吗?王朔:出书赚钱,很正常。我想什么时候出书就什么时候出书,我自己都管不着我自己。
记者:你和最好的女朋友都说什么?心里难受的时候找谁发泄?王朔:不发泄,自我消化。我原来是跟她说的,后来发现说了也没用,不解决问题,并且说了很不安全,所以现在习惯了不发泄。
说黄色没有“痛苦”的感觉是不公平的,“自我消化”就是黄色可以采取的招数之一。黄色咀嚼和反刍痛苦的能力强,是因为在你看来痛苦的事情,他们甚至不觉得痛。显然上天赋予黄色的敏感和细腻少得可怜,而正由于这种特性的缺失,造成了黄色的开拓和坚定。他们对于痛苦的不在乎,或者说他们能够迅速地从痛苦中恢复的能力,使他们能够更多地集中精力于如何去做成下一步,而非总在过去的阴影和失败中沉迷堕落。《人物周刊》有一段对李敖的采访:
人物周刊:您感到过痛苦吗?您的个人痛苦怎么办?
李敖:应该可以用自己的哲学把它化解。任何痛苦的感觉,在我看来都叫负面的情绪,好比说悲哀啊、生气啊、愤怒啊、沮丧啊,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人生里都是可以从技术上把它消灭,或者减少的。
人物周刊:但是我很想知道,您先后两次坐牢,漫长的一两千个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没有痛苦吗?您是怎么消解的?
李敖:这就是自己的磨炼。很多人磨炼不过去,头发全白的,得了精神病的,很多。敌人有两个:一个是环境,另一个就是你自己。不可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个敌人要消灭,这一点我做得很成功。我可以把自己控制得很好,我就没有多愁善感,比如说落日,(当然)我在牢里时是看不到的,现在我老了,坐在我的书房里,整天看到落日。我不会像林黛玉那样,发现花落了,就一边葬花一边哭,“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我没有这样子,花是花,我是我,落日是落日,我是我。你把它区别开,沮丧啊、痛苦啊、伤感啊,这都是错误的情绪,我们要把它正面化。
人物周刊:那说明您智商太高,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有人认为人生是宿命的,无法更改的……李敖:(打断)我不相信!我认为努力和不努力不一样,挣扎和不挣扎不一样,当然(努力了)可能更坏。我相信有为主义——这件事做了跟不做是不一样的。
显然,李敖先生并不了解性格色彩的基本法则:蓝色的林妹妹边葬花边流泪,只是因为蓝色容易触景生情,小姑娘家又寄人篱下,因此有感而哭,这只是蓝色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未见得就是“错误的情绪”。对性格中有大量黄色的李敖而言,内心深处自然是很难理解和认同的。你可以说遇见困难要积极思维,但是流泪未必一定是有问题的。而在后句话中,我们清楚地看到了黄色的“有为主义”,显然,黄色坚信行动可以改变一切。《和平年代》里说:“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是很痛苦的。要么你被痛苦击倒,要么你把痛苦踩在脚下。”
黄色告诉我们:“受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远征的人没有流泪的资格。”
●“皮厚”——人言可畏的免疫宝
来看看王小波对自己的评价:“我自己像20世纪初的爪哇土著人,此种人生来勇敢,不畏惧战争;但是更重视清洁。换言之,生死和清洁两个领域里,他们更看重后者;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敢于面对枪林弹雨猛冲,却不敢朝着秽物冲杀。荷兰殖民军和他们作战时,就把屎橛子劈面掷去,使他们望风而逃。当我和别人讨论文化问题时,我以为自己的审美情趣、文化修养在经受挑战,这方面的反对意见就如飞来的子弹,不能使我惧怕;而道德方面的非难就如飞来的粪便那样使我胆寒。”
如果说蓝色是四种性格里脸皮最薄的人,那黄色就是脸皮最厚的人。蓝色在这些外人的评述中很容易有精神上的问题,于是在外人的指指点点中开始坐不住,因此蓝色只能用“士可杀,不可辱”作为自己有朝一日忍受不了道德非难的退路。他们对于韩信能够忍受胯下之辱的做法,打心眼里钦佩,然而轮到他们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而黄色“皮厚”的好处是,感受疼痛域限值极高。当感受到五分疼痛,蓝色觉得自己已经无力承受的时候,黄色还只是觉得有人在隔靴搔痒。所以黄色可以轻易抛弃王小波遭遇的苦恼,做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而蓝色是很在乎别人评价的,任何一点风吹雨打,都会使蓝色冥思苦想。而那时黄色在暗示自己:“你们怎么评价我,对我来讲就是个屁!我的成就与你们的评价毫不相干,重要的是,我做出一些什么来证明!”所以黄色,恭喜你,“皮厚”是人言可畏的免疫宝啊!
艾伦纽哈斯,国际传媒巨鳄,《今日美国》的创始人,退休后写了一本自传《一个狗娘养的自白》。在书中,作者说自己当时为了竞选学生领袖,定下很多计谋干掉对手,并且他毫不在乎把这样的事拿出来炫耀。敢于说别人说不出口的实话,需要“不害臊”,这是成功者重要的心理素质。这里的“不害臊”正是我们这里强调的不在乎他人的评价。
红色在内心深处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和赞赏,没有认同就无法生存;蓝色对于外界变化的高度敏感,导致了他们患得患失、多愁善感;而绿色更是活在照顾周围的人际感受中,生怕自己所做的事情让别人不高兴,有严重地为了别人而活着的倾向;唯独黄色是四种性格中最不受情感所累的人群,他们不会缩手缩脚,他们并不理会什么人言可畏,他们能够真正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想法。他们的我行我素和对外人评价的置若罔闻,此时此刻反而成为他们的有利条件。
相比之下,黄色的武则天做得更绝,她的陵前立的是一块“无字碑”,也许她有意在身后留下一片空白,任由褒贬,随人评说。事实上,在我看来,她根本不在乎你们这群俗人说些什么。
●现在,你选择继续开车还是撞死女孩
学驾驶的时候,我那黄色的师傅曾严肃地对我说:如果有一只猫跑到你的车前,一定要狠下心来把它轧死。不可为了救一只动物而调整方向盘,以至危及自己或其他乘客的安全。对于心怀悲天悯人和喜爱动物的人来讲,这实在是非常残忍的。你尝试过这位师傅的建议吗?但是你必须承认,黄色是在让我相信他恪守的一条准则——永远区分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事实上,以结果而论,黄色提供的这条建议绝对是真知灼见。很多人在面临情感和理智挑战的关键时刻,经常会让情感战胜理智,从而产生不可挽回的后果。
现在,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是一个士兵,驾车在崎岖山路上去执行任务,左侧是峭壁右侧是深渊,正要转弯时,一个美丽的小女孩突然跑到路中间。这时,你有三种选择:一、继续开车但是会撞死女孩;二、打方向盘但是你会掉下悬崖;三、急刹车但是车会打滑,结果两人一起死。问:如果你只能选一种,你如何选择?有很多人会选择二,即使错误是女孩的。
然而,在同样的情境下,假设你的车上还有十名其他战士,你会如何选择呢?再假设车上的确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你身上携带着牵涉整个军队是否战斗胜利的情报,这时你会如何选择?你越被问题的答案困扰和抉择的痛苦纠缠,你受到情感影响和道德影响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战场上有种治疗类选法(根据紧迫和救活率来选择优先治疗对象的方法)更能说明问题,战地医院的医生必须在伤员中进行挑选,哪些须立即手术以挽救生命,哪些稍后治疗可以康复,哪些无法挽救只能死亡。这些选择不能出错,如果他不愿意或者不能作出判断并承担责任,他就是在推卸责任。在选择医生的时候,我曾经提到,蓝色的医生是人们心中的偶像。但是,在战地这样的特殊环境下,黄色显得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