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无名……无名便是有名…”
“好名字。”
“现在,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
瀑布之下,水流湍急的声音唰唰作响,中年人开口问道。
“我非荒族之人。”
“无妨!”
“我来历不详。”
“无妨!”
“我不知道会给部族带来什么。”
中年人听到此,微微抬起头颅,极目远方,血红色的残阳普照大地。
“你我有缘,本尊此生只收一徒。”
少年听后,转过身便拜了下去。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南荒之地,部落分居,其中以八大部落为首,此地便是八大部落之一的天丛部落,这中年人,天丛九尊之一,一身修为令外族闻风丧胆,多年杀戮成就了‘血尊’之名。
贺流看着少年,这个少年是他无意间在血林中发现,藏于玄冰之中,无数人从旁经过都没有反应,只有他,当他路过时,他感觉到了,他相信,这便是缘。
他将手放在无名头顶。
一声低喝,无声的爆鸣在空气中震荡,两人的身体仿若透明,筋骨尽显,丝丝血意流淌,贺流原本黑白相间的发丝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成了灰色,接着又再次变回原色,如此循环了九次。
当贺流停手时,身子不禁一阵摇晃,脸色显出一丝惊讶于疑惑,原本血色充盈的脸庞霎时变得些许苍白,无名只感觉体内气血翻腾不止,抬起头,不禁露出疑惑。
“起来吧。”
无名站起身来,刚想发问,贺流便说。
“我本想为你换入我荒族之血,可你体内有着一股力量,一股……我不敢触碰的力量,虽不能完全将你转化,可是用以修炼我荒族之法却是绰绰有余。”
紧接着,他双指成剑抵在无名额头,。
“这是‘荒九诀’”
“天地初生为荒,荒九归一,一为立,二为破,三为生…荒族先贤创此决,传于后人。”
“为师再赠你一剑。”贺流大手一挥,一柄冰蓝色的长剑霎时出现在其手中。
无名眼神一凝看着贺流手中长剑,其中的寒气让他不禁毛骨乱颤,虽如此,其眼神中依旧是平静。
贺流将长剑一挥,长剑便落到了无名手中,然后转身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消散。
“剑名冰魄,你要好好待她……莫……莫辜负她的前主。”
“对外,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北池之人……从今日起,你是我‘血流’的弟子。”
无名看着离去的的贺流。
“我是无名,我是南荒天丛之人。”一丝明亮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他挥了挥手中冰魄寒剑。
“我在这瀑布下坐了三天,是该去看看那小妮子,不定多担心了。”
无名想起那个自己刚苏醒时,体若废人,那个整日整夜照料自己,逗自己开心,为他端茶送水,喂食聊天的女子。
想到这,无名脸上不禁出现一丝笑意,手一翻,长剑便隐入了他的身体。
天丛部落地处南荒之北,毗邻北池,此地山林密布,妖兽罗列,天然阵势,曾经,北池三万修士来攻,天丛凭一族之力拖战十日,直到四方援助,破了北池众修幻梦。
由此可见,此地险恶非凡,也因此,被称为魔血之林。
无名奔跑在山林之间,自从身体恢复之后,他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有着媲美荒族破镜的实力,破镜,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勉强能够做上一个马前卒。
“一为立,二为破,三为生……九为荒”无名脑中思考着这段‘荒九诀’,荒族练体,一身修为全在肉身之上,而这荒九诀便是有着以气血万物炼身之大能。
“立身为基,破基入体,肉身成尊。”
“不知是何位大能,竟能创出如此神诀。”贺流为他换血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之前所拥有的破境实力,并不在肉身,而是在丹海,可此刻,丹海正在缓缓消失,而他的肉身,一步一步的在加强,据他自己推算,最多半月,丹海便会完全消失,而那一刻,也就是他肉身踏入破镜之时。
“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山谷,谷中花舞蝶飞,青翠松柏,偌大的山谷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两三间简朴木屋。
还有,一个女子…
贺流之女,天丛当代天骄之一,槿安。
白发如雪,青衣于风中飞舞,温和的脸庞,一眼望去总有微笑挂在嘴角。
“呆子,你回来了。”
无名看着忙碌于花海之中女子,心中不禁生出暖意,他醒后,什么都不记得,谁都不认识,只有这个女子,陪着自己度过了几百个日夜。
“恩,回来了。”无名走向为自己建造的小木屋,忽的停了下来看向女子。
“槿安,我给自己取了名字,以后你不需要喊我呆子了。”
槿安俏皮笑着回道:“我就叫你呆子,怎么了,怎么了……”
“我以后叫无名,无名的无,无名的名。”无名说完就发现自己说的不太对劲,果然。
噗嗤一声,槿安捧着小肚子,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花海之中。
“无名小呆子……好好笑。”
也许是觉得逗够了,槿安问道:“咦,呆子,你怎么就到了立镜?”
槿安虽然是贺流的女儿,却是不知道无名非荒族之人,更是察觉不到其之前丹田之中的气海,此刻气海逐渐消散,属于荒族的修为正在逐渐攀升,短短数日,达到立镜,哪怕是她,血尊的女儿,天之骄子,也是不可能。
“恩…到了”无名没有多说,转身便想进入屋子。
槿安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立马笑着道:“呆子,我摘了你最爱吃青河果,就放在你屋子的桌上,去吃吧。”,
“恩。”无名答了声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槿安看着无名走进屋子,直到他完全进入屋子,才重新开始手中活。
“这呆子…哼,真凶。”
“怎么会那么快,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父亲。”
屋内,无名盘坐在床榻之上,他心里很想告诉槿安实情,可是,这种事,一个不留神便是杀身之祸,并非不信任,而是知道之人越少为妙。
无名的性格,从醒来那一刻就注定,不知道为何,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一股深深的负罪感,夜夜环绕,让他难以展开笑容。
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槿安,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