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五杀
“靠!你这个想法太恶毒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怕你爹的刀不够利。”孟星魂伸手拍了拍柳轻眉的肩膀,道:“美女,我们还是来练剑吧,其实你只差一点点了,我看很有可能今晚就能练成。”
柳轻眉一脸怀疑的神情盯着孟星魂,也不说话,任由他推着往院子里走。
“哎哎哎,我认真的,你别一副不信的表情看着我,练剑要凝神静气,你现在这个情绪可不行,不听没关系,练不成别怪我就行了。”孟星魂不乐意地道。
柳轻眉这才作罢,从鼻子里蹦出来一个“嗯”。
“从现在开始,摒除所有杂念,听我说。”
“任何事情,要做到极致,首先就必须专一,剑法也是一样。所谓无坚不摧,意思是再坚固的防御都可以被攻破,而唯快不破呢,指的是速度达到极致以后能立于不败之地,是为不破,再强大的攻击,也要打中了才算。”
“而快,就是提高命中率的最关键因素。”
“快,不止于力量、反应,也在于心境,在于对力的理解。拔剑术之所以快,是因为剑在鞘中,意在心中,剑意杀意皆不外漏,这时候你的对手不会那么警惕,而在此情况下突然出手,多少会令对手有些猝不及防。”
“若是剑在手中,杀意外泄,对手便会时时刻刻处于最高防御状态,此时再出手效果自然没那么好,这是意的领先。”
“第二,我教你的动作——把剑拔出来,顺势往前一斩,听起来简单,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最关的一点就是‘顺势’。拔剑这个动作对任何一名剑客来说都是最基本的,为什么我们的剑会挂在左侧而不是右侧呢?为什么会挂在腰际而不是肩膀上?”
“因为右手从左腰拔剑最为顺手,顺,就是一种势,顺势而为才能无往不利,若是把剑挂在右腰用右手拔,就很别扭,很慢。”
“第三,专注心力。拔剑是剑法中最简单也最基本的动作,简单就是不复杂,不复杂就会快,当你把这个动作认认真真地重复上十万遍百万遍千万遍,你的身体和精神会自然而然地调整到一个最舒适的状态,贴合于道。”
“正所谓大道至简,你心里只就想着这一个动作、这一剑就可以了,不要想后面的,那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一念御一剑,心意合剑意。”
“其实这些都和你说过,只是你没有认真思考罢了,你现在差的那一点点,就在意念之上。总是有‘哎呀这次能不能做到?以前是不是练错了?以后还要这样练下去吗’这样的想法飘荡在你脑海里,你练得成才怪。”
说到这里,孟星魂发现柳轻眉不知何时已然进入了一种空灵之境,她闭着眼睛神情专注,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所察觉。
“很好,就是这个状态。”孟星魂暗暗点头,悄悄走远了一些,尽量不打扰到柳轻眉。
便在这时,一阵夜风吹来,月光下少女的身影倏然一动。
“噌”地一声。
声未落,剑光已逝。
柳轻眉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大柳树,在树的中段有一道光滑无比的切口,正是她刚才的杰作。
“啪啪啪!”
孟星魂一边鼓掌一边走过去,说道:“不错,有些火候了。”
柳轻眉回眸一笑,开心地点了点头:“谢谢,快三年了,终于练成了,现在就是对上封狄,我也有信心一战。”
孟星魂看得呆了,这个暴力女回眸一笑的瞬间简直美呆了,那种自然流露的欣喜愉悦,仿佛月照松溪一般清新脱俗,令人心动。
“你……你看什么?”看见孟星魂像个猪哥一样呆呆地盯着她,柳轻眉不由脸红起来。
这一幕让孟星魂想起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没……没什么,头一次发现你这么看好。”孟星魂咽了下口水,讪讪说道。
“讨厌。”
出乎意料,这小妞居然没有骂他色狼色鬼什么的,反而脸更红了。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窘状,柳轻眉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抬起头道:“说吧,你要什么报酬,既然本小姐学会了你的拔剑术,总得付出点什么,用那件事威胁你只是怕你不用心教,并无胁迫之意。”
孟星魂微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道:“这都是小事,你在武府罩了我这么久,我不也没给你报酬么?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亲我一下我也勉勉强强接受了。”
“去死!”柳轻眉顿时就怒了,什么叫勉勉强强?她可是西宁一等一的美女,想要一亲芳泽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这混蛋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呃……好吧,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改天见。”孟星魂耸了耸肩,告别道。
“等等!”在他快要走到门前时,柳轻眉忽然将他叫住。
“怎么了?”孟星魂转过身来问道。
“你……闭上眼睛。”柳轻眉站在他身前,红着脸略带羞意地说道。
看着佳人红嫩动人的俏颜,孟星魂的小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心道不会是真的要亲吧?
“叫你闭上眼睛听见没有!”柳轻眉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不由愠怒起来。
“哦哦……”孟星魂就算再傻也知道这种时候乖乖听话就好,于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吹到脸上,孟星魂忽然觉得有些脸红心跳。
眼看佳人的红唇就要印在他右边侧脸上,孟星魂猛地睁开双眼,在柳轻眉惊愕的眼神中一把抱住她往前一扑。
“混蛋你干什么!”
柳轻眉的惊呼还没落地,一道暴烈的刀芒就“轰”地一声斩碎了别院大门。
抱着柳轻眉在地上滚了一圈,孟星魂才止住身形。
“来得真是时候。”扶着柳轻眉的胳膊站起来后,孟星魂冷冷盯着闯入别院的五个黑衣人。
“把你的脏手拿开!”柳轻眉瞪了他一眼,这货的手抓着她的胳膊蹭到了不该蹭的位置。
“咳!意外,意外。”孟星魂尴尬地抽出手,讪讪道。
“孟少,像这样泡泡妞练练剑不是很好么?干嘛非得回秦都去呢?”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盯着孟星魂说道。
“原来是镇东神将府的人,难怪动作这么快,怎么?风无敌那个老匹夫知道我要去秦都以后坐不住了?”孟星魂淡淡一笑,嘲讽道。如果把秦都最不希望孟星魂回去的人排个名次,第一必然是镇东神将风无敌,因为他的女儿,天生冰凤血脉、号称神朝双星之一的风落雪是孟星魂的未婚妻。
“是又如何?孟少,识时务者为俊杰,秦都已经没有你们孟家人的立足之地,你执意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留在西宁安享荣华富贵。”黑衣头领劝诫道。
“哈哈!你怕了?也是,毕竟这五年来你们镇东神将府死于我手的武者和魂师已不下百人,其余七七八八的势力加起来也有个五六百之数,这么多人葬身西宁,而且一个都没能回去,换了我是你我也会害怕。”孟星魂大笑起来,戏谑道。
“哼,若非西宁防卫过于森严,随便进来几个魂师也能要了你的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答应不回秦都,我等便就此作罢,如若不然……”
“哟?这么相信我?看来我孟星魂一木千金的故事在秦都影响深远啊,不过你还是别给我机会的好,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给我机会,我喜欢自己争取。而且你恐怕有所不知,我孟星魂讲信誉,那是对朋友,至于你们这样的阿猫阿狗,能哄就哄能骗就骗。”说完,孟星魂悄悄碰了下柳轻眉,低声道:“你躲进屋去,他们在拖时间。”
“不,本小姐不是抛弃朋友的人。”柳轻眉眼睛一瞪,说道。
“我靠!我不是怕你抛弃我,我是怕你碍着我!他们还有十多个人,我等他们到齐了一起解决,你老老实实进屋去观战。”孟星魂没好气地解释道。
柳轻眉气得银牙紧咬,几乎是跺着脚进了屋,把门也反锁了起来,站在窗户前观望。
“孟少还真是怜香惜玉,不愧是秦都两大偷心圣手之一。知道你厉害,这次我们几家合力对付你,看你往哪逃。”
黑衣首领沉声一喝,一道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站在别院的院墙上,将孟星魂死死围在院子中间。
“一群蚂蚁围住一只大象,也称得上是威胁吗?你们这些废物,被主子当炮灰使还不自知,没有十个八个魂师,来了等于送,我真是替你们不值。风无敌乃是四大神将之一,手下能人无数,然而整整五年时间他都没派真正的高手来西宁,你们还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圣后娘娘不想我死,所以他不敢杀我,你们的性命只不过是他用来向我施压的工具而已。我要是你们,早撂担子走人了。”
说完,孟星魂缓缓握住剑柄,一股无形的剑意立刻蔓延起来。
“不知所谓,我不信你一个尚未定星的家伙能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黑衣首领眉头紧皱,他注意到有些人的眼神有些游离起来,似乎被孟星魂的说辞动摇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杀!”
黑衣首领当机立断,将手一挥,二十人一齐冲向孟星魂。
“愚蠢。不信邪的人都死了。”
孟星魂淡淡说了一句,一道流光从他剑鞘之中飞掠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流星般耀眼的致命轨迹。
“砰。”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五名黑衣人同时坠落在地,他们根本来不及惨叫就断绝了生机,甚至连身体砸落在上地面发出的声音都重叠在一起。
只能说这一剑太快,快到一剑五杀。
“我说过,魂师以下无区别。不要以为你们能进西宁城是因为聪明地躲过了有心人的眼睛,我不松口,你们进不来。”
孟星魂转过身来,看着满脸骇然之色的杀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