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算着,算不清了,问我:“小福,你怀芽芽第几个月的时候晚上睡着脚会抽筋?”
“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怕那几个月我赶不及回来!你晚上脚又抽筋了怎么办?我让芽芽帮你揉!”
“你别闹了!芽芽自己都是个孩子,哪像你——你出征在外,懂照顾自己么?”
他冷嗤一声,说:“不说算了,我和修罗尽快把那块地方清理了就回来。修罗说我们两个去的话,不用半年,也许过四个月就回来了。”
“爹,你和舅舅要小心。”这是芽芽给他的叮嘱。
景寿点头,他执着芽芽的小手,问她:“刚刚爹说的,你都记住了?”
“爹,你说了好多呀……”
“记不住就写下来!快写!我给你磨墨!”
“哦……”
看着他们父女俩这样,我不禁叹气……景寿啊,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晚膳的时候,景源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出征凡事小心,别逞强——你别忘了这一家老小。”
“我知道!爹——小福你多照顾着。”
“天冷了穿衣,别折腾病了。”
“知道。”景寿应完了,侧首过来,附耳对我道,“有没有发现,爹越老越像‘娘’了。”
他这声音不小,坐在我身边的芽芽都听见了,小丫头捂着嘴,嗤嗤的笑。
景源咳了咳,摆出长辈的脾气:“别说笑——吃饭!”
“是……爹。”
“是……爷爷。”
我们三口人动作很一致:端碗,执筷——在低声嗤嗤的笑。
夜里,景寿对着那几箱子的衣物哀叹了一声,他道:“完了,还没看你美够,这些又不能穿了——”
“谁让你买那么多了?”
景寿合上了那箱子,回到床上躺下,一双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你……看什么?”
我觉得,他现在的目光活像饿极了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