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吭哧了一声,不知是羞是愤,我“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很自然而然的羞愤反应啊!
小景寿还在我身边,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安慰”我一下,忽然!
他觉着他的耳朵活生生地被人揪了起来!
景源景大夫离得我们很近,怕是听到了景寿刚刚口不择言的“实话”。他这个做爹的大步跨来揪起了儿子的耳朵,还在我家门口找了擀面棍,扬起在头顶:“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吼完了,就开打——
景源景寿这对父子开始一个追一个跑,搅乱本就很混乱的灵堂。
我原本是羞愤难当,被个小孩子这么嫌弃,我往后怎么混啊,尤其对方还是景寿,被这小子戳着脊梁骨,那滋味要多钻心就有多钻心!
可眼下,灵堂上,景寿在我眼前展现了他在他们家的“生活”是怎样的——四处躲着他阿爹手里的凶器。偶尔被挨了一下,疼得他嗷叫一声——
我这回是越哭越痛快,我哭着,景大夫越觉得他儿子欺负个孤女,太没家教,这手里的棍子打得越凶。
很快,肥妞也加入了追打行列,这堂上的“嗷呜嗷呜”声不断——
半个时辰之后,景大夫被乡亲们拉开了,大家都劝他消消气;而景寿呢,正太小脸不见了,我见到了挂了一脸彩的他跪在我身边,“哇啊啊啊”的哭得比我还伤心。
我一脸的泪痕未干,转脸看着他……
他歇了一会儿,开始吸他的眼泪。
景大夫气呼呼的,本是口渴了起身喝个茶,可景寿以为他爹是喘够了气,又准备了第二轮打狼棒。景寿“哇啊啊啊”地又代替我苦丧了——
路过的,不知情的外人,还当死的是景寿家的人。
打从那一次,景寿学乖了,在他阿爹面前,他绝对不会把我惹哭——他自己也说了,没理由和自己的屁股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