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最亲密的师弟漠霜城也看不出“他”是谁,那天,漠霜城奇怪地问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波澜不一样了?”
他问完,看向了我……
也许,他觉得波澜这样的怪异都是因我而起——
只有我自己明白:现在的波澜是九池冥,那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是没有血的冷血的魂;真正的波澜……
那个深爱着我、执拗的男人,他在我面前灰飞烟灭,再也回不来了。
我独自在山巅,收起了染血的绿链子……
夕阳西下,我正要转身离开,景寿匆匆跑来找我——
“小福!小福……我……他……”他跑得气喘吁吁,在我面前弯身喘着,手却指着身后。
我笑着扶了他一把,问他:“怎么了?见了鬼啊,这么匆匆忙忙……”
“鬼……鬼……”他一边喘气一边换气,差点噎到。
我抬眼,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把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走来的中年男子,一袭青色长衫……他见了发怔的我,对我微笑,六年来……白霜染了他的鬓角,可他的容貌没有太多的变化。
“爹……”我失声唤着。
就像在幻路上的那些幻觉,眼前的不是黑暗,而是夕红中的景源,他的衣摆随风飘着……
“好久不见了……孩子……”
“你……”我和景寿不约而同地支吾了一声,想问的开不了口。
景源说:“我没死——六年前,邵天涯收留了我,我一直在他的红襟军里做大夫。如今……”他瞥望山下的军队,苦笑了一下,不再继续他的话。
“爹……爹?你……真的是我爹?”
景寿惊喜过度,连连问了好几声。
景源咳了咳,道:“咱们一家人团聚……你是不是不高兴?还是说屁股又痒了,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