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床上景源的一声呻吟唤回了我的神智,我凑过去问他,“景大夫,你醒了么?您要什么?”
“琴……琴儿……”他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琴儿,别走……”
被子里那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伸了出来,他抓住了我,紧紧拉着不放——
病中的人最软弱,我没有挣脱景源的手,反而拍了拍他,给他一份安全感:“我不走,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景源喃呢一声,像是听见了,那份不安慢慢地褪去……
“呵……”
冷不防的,那是桌边传来的冷笑。
我回首,却见景寿坐在那里看着烛火傻笑——
“你笑什么?”
“我等了一夜,终于等到了阿爹的一句真心话。”
我皱眉……原来他没睡?
我问他:“你在等景大夫说什么?”
“不是说人意识不清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么,我想听听他梦里喊的是袁芯雅的名字还是袁芷琴的名字。”他一时愤慨,直言不讳他娘亲的闺名。
“听到了,又怎样?”
“我想知道阿爹在乎的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慢慢放开了熟睡中的景源的手,给他盖好了被子。我走去桌边和景寿面对面坐着,我问他,“你娘都不在了,你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
他原本的高兴瞬间被我的一盆冷水泼下了——
过了很久,景寿突然对我说道:“那时候,你说的话真的有道理。”
“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们不懂阿爹他们的感情。我总在恨他,恨他对娘不管不顾,因为他心里有其他的女人,偏偏……阿爹他骗了所以的人,包括他自己。其实,他是喜欢娘的,在娘离开之后……他是不是才发现他真正爱的人是我娘?”
“我不知道。”
“我觉得是这样……”景寿喏喏地自己给自己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