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几番寒暑,如花美眷谁人顾?前世情,不相负。十年,素眉轻蹙。
三生思,百转千回,彼岸花开对残烛。回首时,在何处。百年,牵肠挂肚。
三声誓,尘世烟云,悠悠岁月轮回路。凝眸间,发未梳。千年,云烟锁雾。
三生世,携手千年,琴瑟和鸣惹人妒。修缘路,未虚度。万年,胜却无数。
写完站起,冷不丁身边有人突然说道:“这首词有名字吗?”
陆晨转头一看,却原来是第一个上去写七绝的姑娘。这姑娘一身的奇香,身材极好,陆晨不由得暗暗得意。但脸上却是一副严肃表情:“名字没有,不过如果非要说个名字的话:三生石前三声誓后三生世。”
“好!”姑娘赞叹一声
哈!看来咱还是有几分才气的。陆晨面有得色:“姑娘过奖了。”
姑娘一声轻笑:“我说这样写字很好,这样奇怪的写字方法,这样简练的字省却了很多的麻烦,但并没有赞词哦!”
嗯?这可真白瞎了自己这一身的才气。
陆晨一听泄了气,怎么说自己前世也是编过剧本的人,写的东西这么不入流?
“不过吗,仔细看,却还有几分味道,但也仅仅是这样。”
姑娘这话说得极为客气,显然对这词并不感冒。
陆晨却当人家夸他呢,这货眉开眼笑:“姑娘这话让我惶恐,我虽然……怎么说来着?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为人却很谦虚,姑娘这样夸赞让我汗颜不已。”
姑娘脸蒙在轻纱下,但肩膀却在抖,亏你还说为人很谦虚,这样夸着自己,连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都用上了,这人怎么这般的有趣?
咦?想笑便笑出声来嘛,干嘛硬憋着自己?要不摘下面纱笑多好?
这货对人家的容貌心痒不已,隔着面纱看了个若隐若现,心里急得如有百十头野猪乱窜,只差抓耳挠腮了。
但这仅仅是心里这样想,脸却严肃得如同学院里的老夫子:“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陆晨,人称江南玉面狐。”
他虽然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但既然有玄武湖,说江南应该是不错的。
姑娘却皱了一下眉,这都什么跟什么,自报姓名不说,连江南玉面狐都说上了,这人说话也太不检点了。
陆晨可不知道人家即将将他归为登徒子行列,反而一脸期待的看着人家。
良久见姑娘不说话,这货憋不住了,摸了摸鼻子:“咳,一般情况下,别人自我介绍后,应该礼貌的回以介绍自己。”
姑娘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姑娘,但却没有再说话。
陆晨这边跟人家姑娘口花花个不停,但那边,那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已经如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了。
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名叫李得寿,是个贼头,这陆晨从小被他养大,从来便是个窝囊受气的主,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可这小子现在干了什么?在墙上写了那么多字,写的什么不知道,因为李得寿也不认得字。但他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
还有,他跟人家一个姑娘谈笑风声,他不是从来都不敢拿正眼看人家女孩子的吗?小时候见到个女人都要扶着墙根走,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怎么这么诡异呢?这小子怕是中风了吧?
陆晨可不知道李得寿心里在想什么,当然,李得寿也决不会想到现在的陆晨已经不是以前的陆晨了,穿越这种事他也不会懂,陆晨也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一门心思的想要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太让他心痒了。眼前一亮,想出个主意,刚要说话,却见方面大耳的中年人狠狠盯着自己,猛向自己眨眼。
陆晨一阵无奈,他知道李得寿让自己快动手,仔细想了一下,不动手不行啊,自己不动手这帮贼指不定怎么惩罚自己呢。左右看了几眼,摸了下鼻子,把嘴凑到姑娘耳边小声说道:“把你身上的银子掏出来!”
听陆晨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对面的姑娘显然愣住了,她身边另外一个姑娘也愣住了。
“公子你说什么?”
姑娘问道。
陆晨这个尴尬,这不该是这样的啊,你夸我,我夸你,携手谈天多好的情景,自己却要抢银子,这太尴尬了。
但现在的情景由不得他多想,脸向下沉,摆了个老驴不叫老驴——叫长脸的架势:“没错,是打劫的,把你身上的银子掏出来。”
这姑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你是个贼?”
陆晨面红耳赤,故作潇洒的弹了弹自己的衣服下摆:“严格来说,陆晨并不是个简单的贼,因为这抢钱真让人跌份。姑娘可以将陆晨当成一个偷心的贼。”
话虽然这样说,动作虽然潇洒,但其实一点也不潇洒,因为他现在正在抢钱,跟偷心无关。这让他十分的沮丧。
这姑娘还没有说话,可她后面的姑娘不干了,伸手将脸上的轻纱拉下,柳眉倒竖的看着陆晨:“岂有此理,姐姐好心与你说话,你不感激倒还罢了,竟然敢这样对姐姐说话,看本公……”
“冰儿休得胡言乱语!”
前面的姑娘不等身后的姑娘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然后面向陆晨:“公子缺银子吗?好好的大丈夫,潜心苦读考取个功名不好吗?刚才看你写词,似还有几分成色,怎么就沦落为一个贼了?”
姑娘不气不急,娓娓道来,言语温柔,但却字字有力,如同巴掌打在陆晨的脸上一样。陆晨这个脸红和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正不知所措之时,大宝一步窜了过来。
嬉皮笑脸的看了看两位姑娘,然后嘎嘎两声怪笑:“有钱掏钱,没钱拿人,两选其一。”
大宝一身邪气,可那已经取下面纱的姑娘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一脸愤然,看样子竟还想揍大宝。
说实话,这姑娘性格是很泼辣,比起写七绝的姑娘显然要厉害很多,但陆晨发誓,自己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这难道是前面这姑娘的丫鬟?如果真是的话,这丫鬟都这么漂亮,那主人该长成什么样?
大宝一看姑娘脾气还挺火爆,这货生气了,一撸袖子露出一嘴黄牙:“小丫头还跟爷玩硬的,怎么着?今天不让你吃点厉害,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老天爷的命根子——不是凡角(橛)。”
大宝言语粗鲁,说完就欲动手,方面大耳的中年人却打个了口哨。他们这边闹着,那边已经抢完了。
刚才那些摇扇潇洒的公子们此时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般,全都低着头不敢看这帮粗鲁的贼。
这里可是江宁府,他们事先经过了近一年的计划才敢这样来抢,当然要速战速决,抢完就离开,要不然,会有无穷的麻烦等着他们。
陆晨一听要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临到门前时回头,那蒙着轻纱的姑娘正凝目看着自己,而那除了轻纱的姑娘一脸怒容,嘴里念念有词,虽然并没有说出来,可陆晨还是看出来了,姑娘说的是:“记住你了。”
陆晨随着众贼出了岳瀚楼后,那些书生们就都活了过来,一个个如乍了刺的公鸡一样上窜下跳。
而那两位姑娘却悄然的离开,出去后,两人马上对着一个华服大汉低语了几句,大汉吃惊的看了看前面离开的众山贼,接着便骑上一匹马跟了上去。
但那两位姑娘却吃惊的发现陆晨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那叫冰儿的姑娘一声冷笑,对着陆晨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