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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田子(上)

回到家的太阳,原本心情大好的他,在听到自己一岁的弟弟王安发出一些奇怪的叫声后,立马一脸厌恶的表情。

在刚要回房间的时候,太阳发现弟弟在把弄一个红棕色的熊娃娃,这个娃娃是太阳的,他记得这个娃娃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会抱着它睡觉,有时候一整天都抱着,不知道何时起,在他身边开始出现了一些花哨和精致的玩具后,他就抛弃了那个熊娃娃,只是不清楚为什么,父母并没有扔掉这个娃娃,一直摆在他的房间里,就这样,这个娃娃跟着他有十一年之久,这是他印象中的时间,或许更久。

太阳讨厌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尤其是他也很讨厌这个王安弟弟,上前就把熊娃娃抢了过来。

“哇哇哇”王安一把躺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太阳无动于衷,刚要走,王安又一把抱住他的小腿。

“松开,我叫你松开。”

太阳的声音越大,王安便哭的越凶,抱的越紧。

没有办法的太阳,一气之下,抬脚一甩,将王安踢了出去,不幸的是,王安一滚滚到了桌角,撞到桌角后又弹回来一点,正对着桌沿下。桌上果盘里一个摆偏了的苹果顺势滚出,就要滚出桌沿,向王安砸下去。

太阳一惊,就在这时,一只脚迅速抽出将苹果踢了开来,这才解了围。

太阳刚松一口气,就发现,沉重的步伐迅速逼近自己,等他回过神来,便是一巴掌帼在了脸上。

是王先生,也就是太阳的父亲。刚才太阳踢开王安的那一幕,王先生都看在眼里,怒火中烧的他,立马走到太阳面前,给了他应有的惩罚。

这是太阳第一次挨打,这一掌痛彻心扉,他的眼角看见父亲居高临下冷眼盯着他,冷冷的面庞,毫无宽容之心。太阳立刻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同他的眼泪。

自打太阳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充斥着一丝恐惧,他不像王夫人那样对自己百般惯宠,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总有着一种轻蔑,很早以前,他就了解了这种眼神的含义,早到他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喂,你好,请问是栗子小姐吗?”

“嗯,没错,你是?”

“哦,您好,我们这边是XX医院的,我们这边有一位叫做田子的病人,她的资料上显示您是她的亲属,请问是这样吗?”

原来如此,这个连自己亲属都撒手不管的女人,还真是可怜可悲。等等,她莫不是要醒过来了?

“嗯,我是,是有什么情况吗?”栗子突然在意起来。

“哦,是这样的,最近病人情况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心跳有暂时的停止,医院这边是想麻烦您过来看下。”

“哦,好,我知道了。”栗子的心稍微平静了下来。

想想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个可恶的女人了,因为最近忙于接近太阳,似乎差点忘了这段恩怨。

栗子突然凶神恶煞的盯着书桌上的月亮。

“月亮,跟我出去一趟。”

到了医院,随着护士,两人去往田子的病房。

转眼十三多年过去了,这个医院的许多地方虽然也都翻新了,但是栗子对这个医院的情感却是多年不减,这条走廊,正是自己当时浑浑噩噩走过的那条,在她心里这些一点都没变,来到这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感到无比的压抑。这里的医生护士又有多少是当时留下来的,是不是还有人能认出自己来。

终于到了门口,没错,打开这扇门,她就要看到那个恶魔了,不知为何,心里始终有一些余悸,但是她坚守自己的誓言,她是恶魔,我现在就是魔鬼。

门打开了,淡淡的郁金花香随即飘来,屋里简洁爽快,纯白的墙面,洁白的床铺,床上的病人肌肤白皙如净雪,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逸,多年如初,这里就像是远离世俗的一片净土。在月亮看来,这个安详的女人,美丽又平静,就像是沉睡的天使一样,纯净圣洁。

站在田子的病床旁边,栗子浑身都颤抖起来,咬牙切齿,双眼恶狠狠地盯着田子,似要冒出怒火来,将这平静化为悲鸣,将这个女人化为灰烬。

对这个洁白的天使似乎有了好奇之心的月亮也凑上前去,要不是站在田子的旁边一对比,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正在发育阶段的青春少女,竟然比多年躺在病床上靠点滴补充营养生存的植物人还要瘦弱。

正当栗子百感交集之时,月亮就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如此的安详,如此的美丽,甚至如此亲切,她好像是见过这个女人,在自己看事物还朦胧无知的时候。月亮心底无端就升出了对这个女人的好感,也不知为何,她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发自内心。

“为什么,你一直就这么安详的躺在这,你看不到吧,这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看不到!为什么你可以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啊,你倒是醒过来啊,看看你的女儿,你知道我平时都是怎么对她的吗,你倒是看看她有多痛苦。。”无论栗子内心如何翻腾,这个女人依旧是一脸平静。

从厕所出来的月亮,在走廊上依稀能听到了两个护士的对话。

“这个病房还有人来探访?”一个稍微年老的护士问道。

“怎么了?”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吧,我在这里都几年了,这个病房的从来没见过有人来探过病。”

“可能是忙吧,这个病人已经是植物人,所以没来看的。”

“谁知道呢,据说啊,这个女人十几年前就住进来了,当时啊,据说。”

正巧看见从旁边走过来的月亮,正在说话的护士便停了下来,月亮要只是装作没听见,慢慢走向了病房。

“我们回去吧”

月亮才刚进到门口,就被栗子拉着出来,短暂的瞬间,月亮转过头去看了眼那个沉睡中的女人,心里突然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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