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洛曾进行过一项调查研究,即研究不同类型性格的科学家的动机。他仅仅要求他们漫谈和回答他两类问题:“你为什么选择你的行业?你的领域?你的课题?你从你的工作中得到的主要报酬(满足,快慰,最高幸福的巅峰时刻、兴奋点)是什么?是什么使你坚持工作下去的?你为什么爱你的工作?”还有两个类似但不同的问题:“你为什么坠入情网?你为什么安于你的婚姻?”
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不得不放弃了此项研究。不过,通过与十几位不同领域的科学家的谈话,他仍然对科学家的种种隐伏动机有很深的印象,这些动机驱使他们选定方向并坚持下去。至于一般人,他们的世界观,他们的快乐和满足,他们的喜爱和厌恶,他们的职业选择,以及他们的工作风格,这一切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他们“性格”的一种表现。
与许多其他研究者曾有过的情况没什么两样,马斯洛再次觉得对于那些名目繁多的对立类型的人进行区分是有必要的,如顽强的和温和的,阿波罗(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象征太阳、音乐诗、健康等)型和狄俄尼索斯(酒神,象征享乐)型,强迫型和歇斯底里型,男子气和女子气,控制的和冲动的,统治的和承受的,猜忌的和信任的,等等。
有一个时期马斯洛曾用X和Y作为指代字母,作为所有这些反义词对子中的共同因素。另一些时候他用过“冷静”和“热烈”,因为两者都不含有贬义——厌恶或侮辱的意思,并且我认为这两个词的“观相性质”要比现有知识状况中更明确规定的词汇好一些。
为了同样的理由,马斯洛也曾尝试对比“蓝—绿”(光谱的尽端)和“红—橙—黄”两种类型。最后我把问题搁置起来,尽管我觉得正在广阔领域的边缘上徘徊。
在这里,要特别指出马斯洛当时的一个初步印象,因为现在它越来越有说服力了。之所以提出来,只是为了进一步慎重检验。在性格和外貌上属于“冷静”或“蓝—绿”或“顽强”型的人似乎更倾向于把法则、规律性、确定性、确切性的建立作为他们科学工作的目标。他们谈到“解释”,显然倾向于经济、简单、一元化。完成简化的时刻,即达到变量数目的缩减,也就是胜利和高度成就的时刻。相反,我觉得“热烈”、“红—橙—黄”、“直觉”型的人(他们更接近诗人、艺术家、音乐家而不是工程技术专家)或“温和”、“软心肠”的科学家,容易炽热地谈论问题,会把“理解”的时刻(对原样状态的理解)作为调查研究的高峰和奖赏。概括来说,性格学上从顽强到温和的连续系统分布,可以类比为这样的连续系统——一个以“合法解释”为一端和以“原样理解”为另一端的系统连续系统。
在非常有创造性或伟大的科学家那里,这两种制裁是结合在一起的而不是偏爱一种而放弃另一种,那似乎已成为他们的。即使如此,做出这一类型学上的区分还是必要的。他们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应该坚强,什么时候应该温和,而不是在强硬和柔软二者中做出根本的抉择。在心理学范围内,这样的二歧化可能把那些“典型的”实验心理学家(他们是拙劣的临床家)和“典型的”临床心理学家(他们是拙劣的实验研究者)分隔开,虽然这项小规模的调查研究并不强有力地支持这一猜测。
对于纯粹或极端的类型而言,这已接近一个假说——“抽象知识”和“经验知识”是相互对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