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我跑上去要检查他的伤口。
“在下没事,多谢姑娘相救。”他慢慢站了起来,我想伸手帮他被他躲避了。
“哎呀,哎呀呀……”我捡起碎成两半的紫玉锦鲤腰牌,心痛不已,“都成这样了,不知道值不值钱了。”
“可是贵重之物?”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听着舒服,好像一个温暖的怀抱,让人听着听着浑身温暖起啦,哪怕不带任何感情。
“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第一单生意的酬金呀。”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被我毁于一旦,我真是败家呀。
“生意?”他走到我身边,看了看我试图想拼回去的玉牌,“姑娘既然舍爱救了在下,在下愿意重金买下这玉牌,可好?”
“你?”我抬头看了下他,第一眼若是万年,那这一眼便是一世恋念,“这腰牌拿到当铺去当都值五百金…”我站起来尽量压制自己狂跳的心,“…而你浑身上下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姑娘果然慧眼,在下恐怕未带这么多金子,不如姑娘告知在下身住何处,他日在下让人送一千金上门。”
“嗯……”我略微想了想,不想错过难得和他再次见面的机会,“万一你把我的玉牌拿走,钱也没拿到怎么办?”我单手敲了敲下巴,“要不这样,这玉牌你先拿着一半,待你改日送金上门,我再给你另一半。”
“好,一言为定。”他答应并接过玉牌的那刻,我欢心雀跃。
他并不知道,我赠他一半腰牌,意味定情,真是块石头。以后你若拿千金来换,我也不给。见他走远,我跟上他。
“喂!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怎么把千金给我?我叫岳楹,你可记住?山岳的岳,木字一个盈缺的楹,你可记住呀大石头。”遭了,一急把心中所想漏嘴而出。
“在下记住了!”
见前方漆黑一片,我折回身去拾地上火把,再追上他,“你受伤了,还是跟我去包扎下吧,我师兄懂得医术。”见他手指滴下血来,我不等他答应便把他拉到我们所住的山洞内。
要怎样才能让大石头知道我的心意呢?在洞外,我渐渐看到晨曦之光染透天际,洞内师兄在检查大石头的伤口。
“阿楹,你到底从哪里捡来一个危险人物的?”师姐问着。
“他不危险,师姐,楹儿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心中有股暖流在窜动。”我反驳着。
“你才下山多久,就对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动心?”师姐顾虑着。
“师姐,你相信一眼万年吗?我见到他的那刻,好像懂得这辈子活在这世上的意义。”
“若是万劫不复呢?若是他已娶妻生子呢?”
“楹儿没想过,若是万劫不复……”我思量许久,“我愿意,若是他已娶妻生子,楹儿只能默默祝福。”我确实没想过大石头已经娶妻生子被师姐提到失落感像黑夜一样袭来。
“大石头,你可感觉好些?”见他从洞中走了出来,我迎上去查看伤口。
“阿楹,你又无礼了。”师姐对我称呼他为大石头有所不满,“怎能随意称呼他人。”
“无妨,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
“好嘛~”我对师姐扁扁嘴,回身问着石头,“那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其实,我早就想问,只是见到大石头一紧张就忘记了。
“在下言景,仲国横都人。”他一一回答。
“大石头,你娶妻了吗?”
“阿楹!”师姐又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嘛,我期待的看着言景。
他温吞一笑,“至今未娶。”
心花怒放的我将脑袋凑近他,“大石头,你可记得我这张脸?”
“当然,岳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我们见过面的。”我焦急的握起他的手,“在常留阁!”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原来是那日,在常留阁的姑娘。”
“嗯,嗯嗯!”我拼命点头,“是我是我,为何那日之后,你再也不来常留阁了?”
“这……”大石头欲言又止,后答之,“在下那日去常留阁寻一位故友,没寻到便离开了。”
“那……”
“阿楹,闹够了。”师兄走了出来,阻止我再问下去的心,“我们差不多要启程了。言兄弟,方才听闻你是仲国横都人,可知道都城横都内有善解硫毒之人?”
“硫毒?此毒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察觉,不知是何人中了此毒?何时中毒?”
“是我和师姐,已中毒半月。”我回答。
他看看我,“在下不才,略懂医理,可否请岳姑娘将左手臂露出给在下看下。”
我毫不犹豫的露出手臂给大石头查看,不知怎么回事,手臂从手掌开始,延伸了一条深红色的血痕,攀爬我的血脉。
“岳姑娘可有失眠之症,或者多梦?”
“最近,是睡不着。”
“我最近也睡不踏实。”师姐将撸起的袖子放下,想必也有同我一样的血痕。
“那就对了,中硫毒之人若无忧虑便会失眠,若是心事过重之人,便会频频做梦。”大石头走到师兄面前,“看样子中毒不深,半月之久,血痕才两寸长,若是每日摄入硫毒,一月内必死无疑。在下恰有认识治疗这硫毒之人,若不嫌弃在下麻烦,在下愿意同三位前往横都,找这解毒之人。”
“好哇好哇!”
“阿楹,我们只有两匹马。”榕师兄提醒着。
“那我和大石头同一匹马,你和师姐同一匹。”
和大石头相处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很多,坐在他怀里简直幸福到时刻都要昏倒。
“你不怕吗?”大石头突然问我。
“怕什么?”我问。
“知道自己身中硫毒,生命时刻要被夺去。不怕吗?”他聚精会神的骑马,从我这个角度看他的颜,美呆。
“做我们这行的,早已看透生死。而且榕师兄也说了,中毒不深。”
“恕在下冒昧,岳姑娘身持值千金的紫玉腰牌,为何要将自己困于水生火热的青楼之中?”
“嘘!”我可不想让师兄他们听到我有紫玉腰牌之事,“你说我困于青楼?哈哈哈……”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哈哈哈哈……”
“在下可有冒犯?”
“大石头,你真是块石头。”我笑到肚子痛,“我叫岳楹,商国游仙山人。”
“游仙山?”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那样沉静的语调,“在下孤陋寡闻,却对游仙山略有所闻,听闻游仙山有一门功夫了得,能入他人梦中,被外界称为逐梦人。”
“嗯,一字没错,我接到的第一个生意就是帮常留阁的芊芊姑娘除梦魔,事成后,芊芊姑娘将这块紫玉腰牌作为酬劳……”我终于知道该和大石头聊些什么,我告知她这几****所发生的一切。他认真的听,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你决定要把紫玉腰牌卖给我?”听完故事后,他问着。
“你要得到这完整腰牌千万别忘记拿千金来换。”我认真的点头,“我过段时间还要去替芊芊姑娘处理身后事,不能身无分文。”给了我钱,我也不把剩余一半给你,“对了,千万别告诉我师兄跟师姐,不然他们会骂我的,逐梦人最大的禁忌,就是动容。”
“我答应你。”
“说说你吧,大石头,你去常留阁找一位故人,可是个让你动心的姑娘?”
“是吧?!或许吧。”他不确定的回答,似远处飘来的乌云,遮盖了我心情的大好晴天。
原来,他心已有所归。
两天路,让我越显疲惫,可是呆在大石头身边再疲惫我也能撑过来,只是他心有所归,让我心有顾虑。抵达横都的医馆,大夫看了看我的病。
“毒不太深,二位姑娘在这医馆里养个几天就好。”大夫写了个方子递给药童。
待我再出门时,师兄告之大石头已经离开,失落像阴影吞噬了思绪。
养病的这几日,我偶到集市上闲逛,横都作为仲国的都城实在繁华,可是无论我多么好奇,我都提不起玩乐的心。师兄买了个泥人来哄我,送了紫菀师姐一只白玉兰花簪子。
再回医馆时,药童拉着我,“岳楹姑娘,有人送来东西已经搁在你的屋内。”
“给我的?”我第一次来都城,谁这么好心送东西给我,难道是……大石头拿来千金?
我几乎是跑到屋子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盒搁在桌子上,打开木盒只有十颗木头珠子?
“阿楹,你可知道是谁送的?”师姐看了看珠子又搁了回去。
我又急匆匆的下楼,拉住药童小哥,“小哥我问你,送东西来的人可是前几日送我们来看病的男子?”
“是个姑娘,大概这么高。”他伸手比划了下。
“那姑娘可有说什么?”
“她只是麻烦我将盒子给你。啊~好像还说多谢姑娘救她家公子一命。”
这下好了,人走财空,几颗木头珠子值几个钱?是不是该私自接笔买卖,才有芊芊姑娘入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