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飒,我们的孩子呢?”郁佳晗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岳霆飒怀中抱着的不足月孩子。
岳霆飒身染鲜血,沉默不语,他威严而立半语不说,任凭郁佳晗疯癫,不远处是脸色更为凝重的师祖和师父岳离子。
“岳霆飒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用我们孩子的命去换这个孩子的命?你怎么能这样?”郁佳晗拳拳打在他手臂上,想必她这样吓坏了熟睡的孩子,婴孩儿大哭起来。
哭到无泪,打到无力。郁佳晗绝望看着他,无力的望着他发出渗人的笑声。
“师父,这是凌策的孩子,他们夫妻二人因那卦数而死,我只救下了这孩子。”他面无表情,眼帘低垂,将怀中婴儿交于师祖。
“此挂一出,必会天下大乱。霆飒,委屈你夫妻二人了。”师祖抱过孩子,深感歉意。
“徒儿,先带内人离开了!”
“霆飒,这孩子可有取名?”
“未曾取名。”
“那你就将他当做你们的孩子,给她取个名字吧!”
岳霆飒思了片刻,“凌策夫妻被杀因为天下,丈量天下也不过一楹,从此以后她就叫岳楹吧!”
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袋里炸开一样,我赶忙去瞧那婴孩,眉间一颗红色入骨的痣。吓得我跌落在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本以为我是孤儿,被父母抛弃在游仙山上,没想……
一阵晕眩,我从黑暗中再睁开眼时,大石头已在我眼前,他赶忙起身探身看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从……哪里来?”
“阿楹!”他试着唤我。
“我是谁,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大石头告诉我,告诉我!”我抓住他的衣服,似乎想让他告诉我一答案,“疼!”我摊开疼痛的双手。
怎么可能,我梦中的烫伤的伤口,怎么会出现在现实?本应该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伤的,我怎么了?
见我盯着双手发呆,大石头将我抱在怀里,“别害怕,你现在已经醒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会好的。”
他的怀抱好温暖,温暖到我永远不想离开,但是,现在不行,“我要去找师伯!”我推开他,下床后夺门而出。
星月天悬,我却无心欣赏。
“师伯,师伯……”夜里,我的叫喊声略显苍凉,最终在厨房前看见了他。
“阿楹,你醒了!”他微笑迎我,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药。
“师伯,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他们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真想,一刻不想耽搁。
他扬起宽心的笑容,“终于一切回到了原点,你既然看到了那些,佳晗想必也记起了一切。”
“师伯!”我抓着他端着药的手,片刻都等不得。
“哎~小心小心,别把药洒了。”他端稳药碗。
我脑袋一阵晕眩,重心偏离。
“阿楹!”一双臂膀在我跌落时托住了我,稳稳落入他的怀里,那是属于大石头的怀抱。
“我……我怎么会这么虚弱?”这样一闹,才发现连呼吸都有些闷堵。
“把她带回房间去!”师伯命令着。
大石头要将我抱起,“我,我自己可以走。”被大石头这样抱着,我连心脏都好像出毛病了。
“那也要等你穿上鞋子再好好走路。”见他手中还拿着我的绣鞋,我光着的脚沾着泥土。
突觉脸颊发烫,我咬咬双唇不再言语,乖乖的靠着他胸怀。
心,灼热发烫。我偷偷的瞄了眼近在眼前的他,月光下的大石头表情凝重,侧脸的弧线被月光拢出谜样白雾。
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是从哪里来。还有资格喜欢你吗?
从屋外到我房间,我希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但此刻不能只顾儿女情长。
“师伯,请你告诉我!”我还没躺好,就问。
师伯将那碗一直拿在手中的药,递到我面前,“先把这个喝了!”苦涩的药在鼻尖弥漫开,见我厌恶的模样师伯继续道,“你损耗太多,这草药能补你所耗的精气。”
我正想接过药,碰触了手中伤口,缩了回来。师伯夺过我的手掌仔细查看,“为什么不出来?”
“我……想帮你,想知道真相,想师伯母变回正常。”
“我来喂她吧!”大石头上前,端过师伯手中的药,单手支着我的背脊。
这样的大石头,我第一次见,连生病都变得幸福起来。即便此刻药入喉苦涩,心却是甜的。
“师伯,我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体力不支。”
“好好休息吧!”见我喝下药,他点点头要走,“我也要去看看佳晗,怕她醒来。”
“师伯~”此刻我是很想知道原因,但是师伯没有说错,现在更痛苦的应该是师伯母。
“言景公子,我屋里有治愈伤口的药粉,你随我来取。”师伯并不想给我回答,还是故意躲避?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嘛~今晚肯定睡不着啊。
我仔细打量替我处理手心伤口的大石头,横看竖看,他的表情很严肃,于是皱眉问,“大石头,你怎么了?怎么我睡了一觉起来,你都不开心了?”
他专注的目光被我打断,抬头看了眼我,然后又低头替我处理伤口,只是风淡云轻的说,“没有!”
“怎么可能?你的脸……”我抽手要碰他的脸。
“别动!”他抓回我的手,仔仔细细替我挑破水泡,略有生气的语气,“真不知道在你梦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你浑身抽搐,我却无能为力。”
“你担心我?”本以为他生气心情也跟着不好的我,突然变得明亮起来,“我啊~呆在很黑很黑的地方,我很害怕,想要逃避回现实。但是慢慢的,我接近师伯和师伯母的故事,我就不怕了,反而想帮他们。大石头,我很好,真的,现在不是还可以活奔乱跳吗?”
“休息吧!”他收好一切,默默起走向烛火,本想伸手用盖子盖灭,却又将灭火盖搁回了原处,“有事喊我!”
有事喊我。这四字在我心中温出暖意。他的背影高若入云之山,明明几步就可以走出屋子,我却觉得他迟缓而行,不舍离去。
大石头,我真心已对你表明。你今晚对我的无微不至,我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放不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