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师伯来说,让郁佳晗生活往前迈进才是最好的爱。可是两人明明可以携手共进,究竟为什么呢?我站在摊开的药草前,只手捏着晒干的草药,被我玩捏了一番就碎成了末。可是我心仍存太多疑虑还有对入梦之后的担忧:此次入梦看到的都是师伯修改后的记忆,那都是假的,要找出真和假之间的相连之处,我也没多大把握。
大石头不知何时站于我身后,他捉起一些药粉末,摇头叹息,道,“你再这样玩下去,岳霆飒辛辛苦苦晒好的草药都白费了。”
我回神,将刚刚抓起的一把草药搁下,拍了拍手,“你不是想四周看看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找到出路?”
他缓慢摇头,“除了这里,四周一片浓雾。”
“那就奇怪了,师伯明明带着佳晗去玩了,你没见到他们吗?”我歪着脑袋望向他,他还是那样好看,即是一个小小的挑眉都会牵动我的心情。
“阿楹,你刚刚发呆是在担心什么吗?”
居然被他看穿了,我笑得更开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这雾林。虽然这里绝世而立,也挺好的。”大石头能见你这么关心我,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只是,我将这些忧虑告知于你,你也只是能跟着担心,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默默承担好了,“要不,大石头。我们就留在这里吧!你避了仇人追杀,我嘛……每天就负责吃吃喝喝!”
“呵~”他无奈叹笑,“那谁烹饭缝衣,谁又耕种樵伐?”
“这些我都不会的。”我理所当然的摇头,“你也不会吗?”我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与你归隐山水间,我愿去学烹饭缝衣,即便耕种樵伐由你负责,我也会跟随在你身边,渴了递水、累了捶背。怎样的生活我都愿意面对,却唯独缺你一人。
他沉默的望着我,眼神里含有抱歉,正要开口,我自己却逃避了这个回答,“我也去走走吧!”我留他一人在原地,加快走出他的视线。
想来也觉可笑,自从那次告白被婉言拒绝后,我凭什么要求他照顾我一辈子?虽然我同他吃了七觉古刹的情意合,那也是我硬塞的,毕竟他的心中还有个尉云。
夜微凉,我们三人围桌而坐,佳晗已经睡去,桌上烛火风中摇曳,时暗时灭,我只手撑颚盯着烛火发呆。
“阿楹?!”
“师伯!”岳霆飒将我从沉思中唤回神。
“我现在要教你一个新的逐梦口诀,这是我自行修得的,你修行尚浅,除非等到你入梦之后不用借助引魂香便能发现自己独立于做梦人。不然,切记莫使用过五次。”他正襟危坐,继续道,“此心法不需做梦人珍惜之物,便可随意入梦,入梦后你独立而存,魂殇匕一直护身,切记在梦中不可让魂殇匕沾血!魂殇匕的光若灭,记得一定要破梦出来。”
我点头表明白,“这么好用的心法,我会好好铭记于心的。”
“岳前辈!”听大石头恭敬叫岳霆飒前辈,画面还是违和的,“魂殇匕若在梦中沾血会怎样?”
“魂殇匕是上古神兽魇所化,梦中染血或会唤醒它嗜血的本性,后果可大可小。”
“糟了!”我突然想起一事,“我上次用魂殇匕划破了那杀手的手臂,它已经沾血了。”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点头,道,“魇在古时亦称作梦兽,只在梦中迷惑人心再借机吞人魂魄。若在现实沾血,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随后,师伯请大石头回避,“此心法只传本门派,还请言兄弟在外等候。”
大石头有所顾虑的看了我一眼,我微笑对他让他放心。
“阿楹。”大石头出门后将门带上,房里只剩下我同师伯以及已经睡去的郁佳晗,微弱的烛光照着师伯无血色的脸显得发黄无生气,他走到我身旁,同我耳语,“你听好了,此心法只是在原来的心法上有所改变,切勿弄混……”我点头表示明白后,他低语告知心法。
没想我烂熟于心的入梦心法还可以有此改编。
“可记住了?”片刻,他将心法说了一遍,并将所改变的重点告之我后,问我。
“师伯放心,阿楹已经全部记住。”
他双手落于我双肩像是在委于重任,“去吧!”
待我躺于郁佳晗身边后,师伯走近,道,“你若入梦成功,会在佳晗的梦中找到一个关于你的秘密,若有疑问醒再来问我,只是……别拖太久。”他一声凉叹,“我,时间不多了。”
这是要辞别远行吗?还没等我回话,他已经走了出去,背影有些落寞,为什么呢?
当前之事先入郁佳晗的梦比较要紧,我侧身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佳晗风韵犹存,只是是黑发布了沧桑,眼角的纹路泻了年华。时光雕刻的只是皮囊,那份爱却酿成了酒。
我单手握魂殇覆在她依旧细腻的手上,在她耳侧祝愿,“愿你同师伯携手并肩相守一生!”愿他们心中的美好永生永世不会改变。默念入梦心术,郁佳晗的侧颜渐渐模糊然后漆黑。
我手中握着的魂殇匕发着幽幽红光,这抹红光延遍我全身将我包裹住,而四周片光未现。魂殇匕有一股力量将我往一个方向拉扯,突破黑暗四周遍是七彩浓雾,像天空漂浮的云。继续引我向前,浓雾渐渐淡去,眼前景色渐行清晰。雪花如鹅毛过我而落,积雪覆盖这林中的唯一一条道路,还未等我及时观察一匹飞驰的枣色骏马从我身体穿过。马上之人看背影是个姑娘,难道是郁佳晗?还未等我反应,身体不由自主飘随在马后面。
岳霆飒师伯传授的心术果然不同,入梦后,我没有活在别人的身体里,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