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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

多年前风起的云涌,而今平静的海面。~~~~夏果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散落开来。

孟夏睁开眼,从地板上起来,看看他守了一夜的她,床是空的,夏果青早已没了踪影。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眉头一紧。

走进客厅,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果青。

她正在厨房忙碌着,安静地,熟练的。

他的嘴角有了弧度,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

来来回回,她不停穿梭在餐厅和厨房之间,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孟夏。

“做的什么?”孟夏故作轻描淡写地问着。

她突然愣住,没有回答。

脑子里全是病房,妈妈,夏家,医药费。

现在在做什么,想什么,吃什么,早已经堆入云霄。

孟夏赶忙过去,扶着她坐下。

“没事,你做什么我都吃。”

夏果青毫无表情,仿佛没有听到孟夏的话。

孟夏拿起筷子塞进她手里。

“果青,慢慢吃,一会儿上课我载你。”

夏果青身体抖了一下。

嘴里不停重复着,“还要上课”

孟夏有些害怕了,从来没这么怕过。

总觉得夏果青哪里不对劲。

夏果青不再说话,只是不停朝嘴里塞着饭。

接着,她吐了,所有吃下去的,全都吐了出来。

孟夏急忙给医生打电话。

不出五分钟,别墅附近的卫生所的医生来了。

“她没什么事,主要是心理作用,可能最近压力大。”

“怎么办?”

“要是感冒发烧,好办,开点药,打个点滴,但是这是心里的事儿,心病还需心药医。”

孟夏不再问了,问了也没用,因为一般的医生是治不了这种病的。

看着目光呆滞的夏果青,他有点难过

可怜的果青!

“果青,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我带你去做好不好?”

没有回应。

“我听说最近有新电影上映,要不要去看?”

其实,孟夏还想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妈妈。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这个时候去医院,夏妈妈看到她这样,估计情况会更糟吧。

她盯着窗外的树,全神贯注。

树上有什么,树下有什么,树的远方又有什么。

孟夏仿佛想起了什么,走到客厅玻璃箱前,迅速打开玻璃箱,抚摸着西夏佛头,满是书架的墙忽然洞开。

空气中一时间积聚着无数芳香的分子,它们不停地做着布朗运动。花的香气就这样沁入心脾。

孟夏拉起夏果青的手,走进了那个被他叫做“森谷”的密室。

夏果青脑海里一片空白。

现在她全身上下的感觉器官,只剩了眼睛。

世界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触觉,只剩下视觉。

无数花朵和与墙等高的树木迎面而来。

森林~~~这里是森林~~~

心中无数晦暗的魔鬼似乎都被一个个压制下来,又被一个个赶出躯体。

夏果青徜徉其中,花花草草,就这样,给了她无比的静谧。

森林给了她满是翠绿的环境,给了她满是安静的天地,给了她心灵栖息的居所。

只不过,这一次,这里并不是森林,却给了她森林般的安全感。

有个乐音传来,那首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孟夏在树下,在百花丛中,用小提琴演奏着。

上次拉这首曲子时,是五年前。

南宫附中艺术节上,他在台上拉着琴。

有人,在台下大声喊着孟夏的名字。

有人,在台下惊讶于这个少年的高超技艺。

有人,心里暗暗嫉妒他的优异。

她,则呆呆地站在台下,心里赞叹着,曲子真美。

只用一根弦演奏的曲子。

那时的她,青春年少,只能听出些悠扬的意味。

而今天,或者说她长大后的每一天,对世界对音乐或者对人的看法都有了变化,她听懂了这首曲子里悲伤的情绪。

她的心安静下来,随着曲子的静谧的悠扬。

闭上眼,一切都在眼前,海浪,波涛,清晨,哭泣,眼泪。

睁开眼,深呼吸,花香扑面而来。

孟夏突然放下琴,快步走到她面前。

拥她入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孟夏”华华在门外叫着。

门开了。

华华看着面前的孟夏,有些怒气。

“孟夏,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跟果青也联系不上”她坐下来喘着气继续说,“总之,老师点名了,你们没来,听他说要处罚果青,要尽最大努力要她挂科”

“果青,她情绪不太稳定,今天没去上课”

“请假啊!你不会请假啊?”

孟夏没说话,今天早上的情形,哪有心思想着请假的事。

抬眼一看手表,已经中午12点了。

“留下吃饭吧。”孟夏随口说道,“你来做”

华华本来听说要留下吃饭,很感激的心情可是听见孟夏的后半句,心情瞬间不太明媚。

“我~~~我不会~~做饭”

孟夏惊讶地看着华华,原来华华不会做饭!

他笑起来。

“好吧,叫外卖。快去看看果青,好好劝劝她”

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孟夏,面对不会做饭的女孩,也是毫无办法。

夏果青安稳地躺在床上,表情恬静,一些光斑散落在她脸上。

华华轻轻走近她。

心里不知想了多少个劝导她的版本。

可是,最后却说了这样一句。

“果青,你一定得振作,因为上官老师会让你挂科,你要是再不去上课,恐怕会被南宫学院开除的。”

夏果青还在睡着。

华华看着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那种安静,那种清新,似曾相识。

五年前。南宫附中,初一五班门口。

“小青,孟夏给你的信。”

林木青迅速拆开了信,原本笑意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信上说什么?”

“他说有事,先回家了。”

今天有事,可以约明天,明天有事,可以约后天,时间总是有的。

命运的玩笑吧。

第二天开始,不论孟夏再写多少信,都没有回复,而华华,也再也没有见到过林木青。

她就那样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总觉得夏果青和林木青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华华再一次盯着她面前熟睡的夏果青。

如果她和她真的是一个人。

整个南宫学院会风云突变吧!

就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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