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花早吓的白了脸,却不知是啥东西,根本不愿意喝,但沈思思的刀尖在这里,她也料着这丫头也不敢真的放毒药的,又考虑到若是闹出来少不得真的要被牛老根赶回家,一时间就有一股子豪气上来,怒道:“喝就喝,我就不相信你敢毒死我,若是我有啥事,人人都知道我来你钟家吃过宴席,你们钟家一个也跑不掉……”
“放心吧,婶子,绝对不是毒药……”沈思思轻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田桂花颤着手端起了碗,沈思思看她手不稳,冷笑道:“婶子手可端稳了,若是打碎了,我锅里还有一大锅准备着呢……”
田桂花听了手便一抖,却又稳稳的端住了,极其无奈的一口给干了进去,无论如何,比起一碗来,总比喝下一锅的好。
田桂花才喝下去,还没应过来呢,一股极其霸道的辣味便吞噬了她的胃,肠道以及喉咙,及口腔和嘴巴……
她张着舌头,脸顿时烧的通红,几乎是蹦了起来一般的像风一样的冲出了钟家的大门去了。
她三个儿媳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视一眼,又急急的跟了上去。何阿秀和里正娘子更是大眼瞪小眼的,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啥事。
沈思思终于放下刀,释放出来一顿压抑的狂笑出来,咯咯的实在渗人,看了全程的四宝,在角落里打了一个寒颤,越发觉得她嘴角的笑意太可怕,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沈思思也看到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刀,笑眯眯的对四宝招了招手,道:“……过来。乖。”
四宝木着一张脸,拖着沉重的腿踱到她身边去了,却离她足有十米远,再也不敢靠近了。
“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沈思思显然心情很好,急需要和人分享成功的喜悦。
四宝木着的脸摇了摇,道:“……不知道。”
沈思思笑眯眯的道:“……唔,放了很多的辣椒,加香油,麻椒,花椒,还有生蒜调制而成的极品美味……”
四宝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暗忖田桂花还能好么?!别一条老命给送掉了吧。
“哦,还有昨天让大宝带回来的泄药,给那个老货洗洗心肝肺……”沈思思说着说着就坏心的笑了起来,很是自得,然后看四宝面无表情的脸也觉得无趣,便掏出来银子,去了牛小花屋子里了。
四宝只觉得全身发麻,打了一个寒颤,这么整人的办法,也只有这个土妞能想得出来,太缺德了,我擦啊。以后千万别得罪了她,万一把这用到他的身上,他还活不活了?!
只是田桂花受了这种戏弄,还不知道有啥后招呢,看来最近家里得留心一点子了。
这丫头连下泄药这事也干的出来,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也不知道那老货怎么报复呢,万一也下泄药,他们的卤肉若出了事,还怎么卖出去?!
沈思思此时只沉浸在了报复的快感之中,将从田桂花处要回来的银子递给了屋子里的牛小花,道:“给你的,从你娘那要回来的,以后别再给她了,哪怕她抢呢,你也别给……”
牛小花惊讶的看着她,她自然知道她娘是个啥德性,但想到土妞的个性便默然了,愣愣的接过银子,道:“谢谢你,土妞,难为你还记着我……”
沈思思笑道:“都是一家人,自然惦记着你,只是你以后可要硬气一些,别一碰到你娘就软了,她只会更欺负你。”
牛小花使劲的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沈思思也没多说,只是笑着与春香打了声招呼便又去厨房了,忙了一天,她很累,但她……还要准备晚饭,悲催,今天毕竟这么忙,吃完饭,还得把明天要卖的卤肉给卤出来呢。
大宝早在厨房揉面了,看她过来,便道:“土妞,今晚吃饼子吗?!”
沈思思见她揉的是白面,便笑道:“成,不过今天我们吃鸡蛋饼,家里的鸡又余了不少的蛋呢,今天全给摊出来吃掉……”
大宝一喜,道:“好,这肯定好吃……”
王屠夫直忙到天黑尽了,才将猪给杀好了,钟根生此时哪还肯放他走,便笑道:“留在这喝酒吧,在我家住一晚也一样,明天再回吧……”
王屠夫见天色真的不早,也怕摸黑回家,便笑着应了一声,道:“还好今天跟我婆娘打了声招呼,不然她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钟根生笑着道:“晚上再好好喝一杯,今天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熬的有些晚,但在钟家吃是吃的极好的,王屠夫是乐呵呵的,其实心里很是乐意。
晚上里正一家,牛老根一人,王屠夫便都留下吃饭了,主食是鸡蛋饼,菜有中午剩下的一些菜,还有沈思思弄的一个猪杂火锅,那滋味真是没话可说,配上点小酒,真是绝了。
三人喝到半夜才停了,里正和牛老根是大宝和四宝分别送回去的,王屠夫是喝的醉熏熏的,倒在大宝的床上睡着了,连手脸脚都没来得及洗。大宝回来,只好跟四宝挤一挤,好在现在家里床大,至少比起以前一个破木板床睡四个人要好得多了……
晚上又要卤肉的,又要打扫,家里人也是忙到了半夜才真正的睡下,第二天一早清早就起来了,大宝和四宝依然是去卖卤肉,钟根生和王屠夫起来后,便吃过了早饭,钟根生先送王屠夫回去了,他回去还要杀一头猪要和她婆娘去出摊,说好了下午再来,便乐滋滋的走了……手上自然还拎了些昨天办宴席剩下来的菜。这菜虽说沾了口水,但农村里的人哪嫌这个,回去吃吃也是极好的了,而且还能沾一沾喜气。
钟根生将他送到了村口才回来,继续坐下喝了一些茶水,便笑道:“真是老了,喝了半夜的酒,今天早上起来竟有些头疼,口也极渴,还好天不算冷,昨晚吃的是热乎乎的火锅,不然今天喉咙得哑了……”
何阿秀笑道:“你还以为你年轻呢?!喝些茶醒醒酒吧,一会子把借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全去还了……对了,把昨天剩的菜,每家送一些,尤其是昨天帮忙的二狗子他们几个小子家,还有我们借东西的人家,里正家,牛老根家……”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呢,你放心吧,保管中午之前全给弄好了……”钟根生笑着又喝了一口粗菜,叹道:“现在的生活可真是太轻松了,我做梦都没料到,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轻松的一大早就轻松的坐在院子里喝茶……”
何阿秀抿着嘴直笑,“你啊,就别再感慨了,越感慨,真像个养老的老人……”
钟根生轻笑道:“可不就是养老的,这日子过的,家里孩子又懂事,又肯干事,我啊,就轻松的养养老吧……”
两人相互打趣着,在院子里直笑。
沈思思听了也是直笑,吃完早饭,她才开始对昨天四宝记的人情账,开始数钱对账,她笑道:“幸亏这进屋只进一次,不然要亏死了,这钱才得了十五两六百文,我们七七八八的买菜买东西杂物的,都用了将近三十来两……”
钟根生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家的菜实诚,又用了香料做锅底,当然花费大了,若是别人家做事,桌上顶多一碗肉,一条小鱼就完了事,还不够按人头分的量,哪里会亏本,赚倒是真的,哪怕人家只给个二三十文的随礼呢,不过我们家倒是算多的了,昨天最少给的也给了五十文……”
沈思思撇嘴道:“那是因为人家看我们家好了愿意给这个面子,况且给个五十文的全家倒有七八口来吃,山都要吃倒了,人家看菜色又好,又想着可以进我家新屋看热闹,谁不愿意来,五十文吃回去,他们还赚了呢?!”
“你这个丫头……”钟根生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顿了顿,道:“虽是如此,但同一个村子里的人,总不能闹僵了关系,人家只要愿意来,我们就得招待好了,总不能抠抠巴巴的,这种事啊,我也做不来,以前没能力就罢了,现在有这个能力,可不能这样做,做人,不能贪这种小便宜……”
钟根生也不是那种死抠钱的人,现在能想得开,沈思思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其实人在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有些抠的,毕竟是没有办法,现在钟根生这么想得开,沈思思反而高兴,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么,但这么花法,还好不是天天这么来,不然真得穷死,花在自己身上,她可是一万个乐意了。
“我知道的,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沈思思笑着道:“不过也有大方的,牛叔就随一两银子的礼呢,我看田桂花的眼睛都瞪的比铜铃还大……”
钟根生昨天可是亲眼见到田桂花的眼神的,想到那种能生吃了人的表情实在想笑,他很是赞同沈思思的观点,却笑道:“听说你昨天给田桂花喝了一碗调味料?你又使坏了呢?!”
沈思思撇嘴道:“谁让她偷偷摸摸的钻进厨房了?哼,若不是做贼心虚,她喝我的调味料做什么?!活该……”
“你啊……”钟根生摇摇头,眸中却是带着宠溺的笑,也知道田桂花一向不安份,笑笑便也做罢了。
沈思思眼睛一转,道:“昨天只有四宝看见了,他告诉你的?!”
钟根生见她带着危险的笑,无奈的道:“你也别总欺负他,他一个孩子,在我们钟家也不容易,已经很勤快了,你别总找他麻烦,昨天他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就是看见他在厨房发呆,多嘴问了一句,他才说了……”
沈思思这才眯上眼睛笑道:“爹,没啥,我又怎么可能拿他怎么样?!”
晾他也是不敢告状的,况且即使真的告状,她怕个鸟啊?!
钟根生说笑了会,这才站了起来,端了剩菜去各家各户的还东西,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七七八八的东西不少,直到中午才还清了,忙的钟根生来回跑的一身是汗,收到菜的人家也是欢喜不迭,谁不知道钟家土妞做菜好吃?昨天哪怕鱼肉都吃光了,但剩下的一些蔬菜炒出来的也是很香的,油重盐多,也鲜,哪怕图个荤油在里面呢,各家人也是极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