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根生点头道:“你看的总是没错的,我信你,我也不还价就是了,家里确实是急缺牛用……多少钱,你只管说就是了。”
“老王头要九十两,根生,你觉得呢,要是觉得贵,我再帮你问问别人家有没有?!”牛老根道。
牛在这农业社会的大禹朝是重要的生产力,所以市面是很少有牛肉卖的,也是不允许私自杀牛的,牛的买卖也得经过官府许可,并且要交纳一定的税,否则是不承认的,总之是非常严格,而且牛的价格比起驴是贵的多了。
一头小驴顶多十来两就能买回来了,而一头小牛,至少要二三十两才能搞得定,大牛,特别是健壮的牛,至少要五六十两才能买得回来用。
所以,听牛老根才报价九十两,又是母子牛,钟根生自是喜不自胜了道:“不贵,真不贵,你看的我自是信得过的,他什么时候卖,我和他去官府办手续……”
“成,不过我也得带你去看一看再说,我看还成,但你是买主,也得看一眼才成吧?!”牛老根笑道。
钟根生道:“那明个儿下午我们一起去吧,上午我还得去城里一趟嘞。”
钟家去城里也不稀奇了,所以牛老根也没问他去干啥,便点头答应了。牛老根看天色黑了要留钟根生吃饭,钟根生哪里肯,还了驴车便匆匆的走了,还笑着道:“用你家的驴都顺手了,以后换了牛还不适应呢,驴子喂过草料了,晚上你不用再喂了,我明早再来借着用用……”
牛老根无奈的只好看着他走了,他寻思着估计是钟根生没有侍弄过驴子,不知道怎么让它保暖,才送回来的,看来他还得教教钟根生怎么养牛。
其实牛说娇贵也不娇贵,说不娇贵,它也娇贵,你若是侍弄不好,自然也是要生病的。
钟家没养过牛,估计也是很担心的吧。
第二天一早,钟根生就来牵了驴车,又去接了里正,两个人偷偷的早早的就从村子里出发了。
主要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又要多嘴多舌的了。钟家总是买地,现在是没必要暴露出来的,里正也有自己的心思,为了春香,他自然乐得与钟家打好关系,所以钟根生早早来接他,他是一句话也没有,更何况还给他家带了不少的卤肉过来……里正心里是很乐意的。
依旧和上次一样,找到文书,办了红契,交了税银,又给了二两银子给文书,总共花去了七十六两银子。
钟根生心情喜悦,小心的将红契放进怀里,又去打听了一家哪家的医馆好一些,便急忙的去请了大夫跟他下去应诊,好在钟根生为了大夫能心甘情愿的下乡,便先塞了一两银子。
哪怕大夫再不愿意下乡,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勉强同意了。
上了驴车,颠颠的又回了村,将里正送回去后,钟根生便带着大夫回了家了。
里正到家,正好是里正娘子做饭的时候,闻着锅子里蒸着的卤肉和米饭的香味,里正心情很愉悦。
里正娘子笑道:“事情办妥了?!”
里正点点头。
里正娘子笑道:“钟家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才刚买了地,这次又买地,不过怎么又买了荒地?!这次他家不会又建房子吧?!要说是种田,也该买好田才对啊,怎么……”她愣了愣,又道:“我也不明白,想来他家自有他家的道理,反正他们家也不缺这个钱……”
“你啊,别操这个心,你看看钟家不管做什么,哪个不成功的,他家有个小财神呢,人家财神爷都眷顾着,至于他们家买地做什么,到时候自然你就知道了……”里正笑着道。
里正娘子笑着道:“也对,我操个什么心呐,只学你一样,啥也不用,只帮他们家办事就行,呵呵……”
想到女儿春香,里正娘子更是高兴,“这十里八村的,我们家春香可是数一数二的,配得上钟家了。”
里正笑笑不语。里正娘子看他手里抓着个纸包,便问道:“这是啥?!”
“茶叶,钟根生在城里硬给我买的好茶……”里正笑道:“他也越来越会办事了,变得圆滑了许多,以前那可真是老实,人啊,果然是需要历练的……”
里正娘子轻笑道:“今年咱们家可沾了钟家多少光了,这吃的米,卤肉,还有一些菜,糕点,你手里的茶……过年拉了一车过来,我们还没吃完呢,这又给你买了茶?!他们家呀,可真是不错……”
里正听了心情更好,笑着道:“只怕是以后年节里都少不了这礼了,若是春香再嫁过去,只有更好的……”
“可不是嘛……”里正娘子说着,已经是极满意钟家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不提。
那老大夫一路颠的不太好受,到了钟家院子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这处院子才恍然惊觉,怪不得能大方的给个一两银子呢,原来家里条件这样好,他看钟根生穿的也普通的很,便有点纳闷的很,然后进了屋子里给何阿秀把脉。
一家人都看着他,聚精会神的生怕打断了老大夫,老大夫摸着胡子把了一下脉,良久才笑道:“并没有大碍,只是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头,现在病情都涌上来了,就集中到了眼睛上出了事,肝火也有些旺,我配些药煎了吃个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只是要注意休养,别劳累了,针线活计之类的事就先别做了……”
钟根生忙点头,见他说的不严重,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道:“大夫,你开药吧……”
那老大夫,顺手拿了沈思思拿来的纸笔开始写药方,沈思思就在旁边看。那老大夫见这家里还有纸笔,更觉得这家人还有些底子,见沈思思盯着他看,便笑道:“小娃娃,你也识字?!”
沈思思一笑,道:“我不识字,不过我有两个哥哥在念书,他们识字。”
“是么?!”那老大夫轻笑道:“你怎么不去念书!?”
“我是女娃……”沈思思无奈至极,人人都当她是小子啊。
老大夫一愣,道:“真看不出来,你咋是女娃呢。”他笑着,见这丫头还挺机灵,便笑道:“若你是男娃,我倒想收了你去做的小药童……”
沈思思朝他一笑,心中早翻起了白眼,她过的日子好好的,才不要去做人家的药童,听人家的吩咐,看人家的脸色,她才不干,太悲催了。
老大夫很快开好了药,道:“先开十五副吧,一天一副,早煎一遍喝了,晚上再煎一遍喝了,药渣倒掉……记得三碗水煎开成一碗……”
钟根生忙点头,接了过来,道:“大夫,我送你回城里……”
老大夫点头,道:“成,不过我先歇会儿,年纪大了,来回的颠簸熬不住……”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沈思思听了就直直的笑。
钟根生将怀里的红契给了沈思思道:“土妞,收起来吧,下午等衙门来人去量地界,还得准备些银子和茶水……”
“成,我来准备吧……”沈思思应了一声,将红契给收了起来。
“总共花了七十几两,加上下午的,那块二十二亩的地不过八十两……”钟根生脸上全是喜色,“现在咱们家也是有地的人家了,再买些田呢,我们就是大地主了……”
沈思思听了就笑。又给了不少银子给钟根生,道:“爹,我看方子上有比较贵的小人参,多带些银钱吧,万一钱不够,还得白跑一趟。”
钟根生急忙应了,小声道:“别跟你娘说了,她若是知道她吃了人参,还不定怎么心疼呢。”
“我知道的,不跟她说,她若问起来就说只花了几两银子吃药……”沈思思道。
“成,我们都这么说……”钟根生笑着将银子收了起来。
老大夫喝了些茶,休息好了,便坐着钟根生的驴车回了城,他还得回去坐馆。钟根生又给了一两银子的银钱,回来的时候带了十五副药回来了。
沈思思拿了一副去厨房里煎,偷偷的从空间里弄了些泉水来熬药,这清泉,加上小人参,估计着何阿秀的病能好得快……
一面小火煎药,一面又去烧开水泡茶,寻思着衙门里来人的时候拎过去给他们解渴。
等大宝他们卖卤肉回来,一家人吃完饭,药也煎好了。
沈思思倒了下来,端了进去给何阿秀,道:“娘,来喝药了……”
何阿秀有些内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养养就是了,喝什么药啊?这药很贵吧?!我看那老大夫有些年纪了,估计出诊费也不便宜,怎么不请李赖头来呢,还省钱,给些东西就行了,他的药都是山里采的,也不要钱……”
沈思思笑着道:“人的眼睛可是大问题,怎么能找他,李赖头治治外伤还不错,内科的病,他也不太懂,哪能马虎,娘,那老大夫人不错的,出诊费也不多,药也便宜,总共才几两银子,值个什么?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娘,你的身体要紧,好好休养,别想太多,想的多了,反而休养不好了……”
何阿秀是根本闲不住的人,无奈的接过药喝了,道:“看你们这么忙,我这么闲着,是真不好受……”
沈思思直笑,道:“等娘休养好了,自然有你忙的时候,这个时候急个啥?!”
何阿秀终于放宽了心,笑道:“只是你们也别累着,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娘给你帮忙……”
“娘,你啥也别想,好好休养半个月再说,也别出屋子了,仔细吹了风头疼……”沈思思道:“大夫说喝了这药不能吹风,防止进了寒气就麻烦了……”
“唉……”何阿秀无奈的应了。
沈思思扶着她躺在床上,给她盖好被角,道:“娘,好好睡一觉,不管啥事也别出来。小花还想来看你,我打发她回屋了,她昨天也挺伤心,哭了好久,估计再一吹风,也得头疼……现在天多冷啊?!”
“你也劝劝她,让她别想太多,这个丫头心思重,什么都放心里呢,积着积着就容易生病,其实也没啥想不开的……”何阿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