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觉得君宝说的有道理,李叔,李婶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跟他们谈判,大家各让一步,公平竞争。”
李叔一脸的愁容,摇摇头,“没用的,其实他们也算公平,武家庄和我们扶桑镇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夺角’大赛,谁赢了,水源的归属于权就归谁。但是这些年来,我们扶桑镇从来没有赢过一次,所以只能被人欺负。”
所以为了不再被欺压,他们拼命的想找水源,可是找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找到。
“什么是‘夺角’大赛啊?”楚擎天好奇的问道。
福生一脸愤愤的解释道:“夺角,就是争夺犀牛角,那个角只是一个象征,重要的是,谁得到了牛角,就可以拥有水源的使用权。”
“那要怎么夺呢?”少年继续不耻下问。
“骑马夺,谁先到达终点,夺的犀牛角,就算胜利。每次我们双方都要各出三个人,进行比赛……,不过每次都是我们输。”福生说道最后,语气不由弱了下去。
“只是骑马而已,很难么?”
“当然不止了,他们经常出很多阴招对付我们,所以还没到终点,我们的人就被他们打下马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这么不服气,那些人也实在太卑鄙了,仗着自己有武功,就欺负别人。
“镇长,镇长,好消息,好消息……”
正在大家愁眉不展时,听到外面急急忙忙跑来一人,人还没看见影子,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
李叔开门迎了出去,看到跑的满头大汗的青年,开口问道“阿牛,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叫阿牛的人,来不及擦头上的汗水,一脸的兴奋表情,拉起镇长的胳膊就向外拽,“镇长,您快去看看,土根他们在山脚下挖到水源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李叔激动的两眼放光。
“当然了,都听见水声了,您快去看看吧?”
“好,好,我去看看。”
看着他们急急忙忙的走出去,福生也一把拉起楚擎天,掩饰不住激动的说道:“君宝,我们也去看看吧?”
“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啊,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被人欺负,而有水喝了。”李婶儿感动的热泪盈眶,双手合十,对着上苍拜了拜。
颜小依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为他们高兴,拉着李婶儿,和君宝他们一起去了有水源的地方。
找到水源的消息,很快就在不大的镇子里传开了,老老少少成群结队的向那个方向跑去,笑容挂在他们朴实憨厚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开心,简直比过年,娶媳妇还激动。
“水源在哪里?水源在哪里?”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被儿孙们搀扶着,颤巍巍的向人群中探去。
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让老人过去。
颜小依心想,这人威望一定很高,果然听李婶儿说他是这里的族长,年纪最大,威望最高。
老族长,被搀扶着走到挖好的水井旁,用苍老而激动是声音问道:“真的有水源么?是不是真的?”
有个年轻人,满脸兴奋的说道:“是啊,老族长,这次肯定是真的有水了,咱们再也不用怕别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笑的满脸褶子,眼底的那抹精光却矍铄有神。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第一桶水被打上来。这可是他们的全部希望,不仅利在当代,还福泽子孙,几代人的梦想啊。
颜小依和楚擎天也静静的站在一边,此刻他们的心,和这些淳朴的老百姓,有着同样的渴望。
终于水被提出来了,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把俩眼珠子飞出眼眶。
当大家看清被提出来的东西时,所有的兴奋,激动,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全都蔫了。
老族长身体晃了晃,差点倒下去,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连老天都不帮我们啊?”
其他人无不摇头叹息,刚才的喜形于色,此刻全成了讽刺。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是他们想的太美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楚擎天看着木桶里黑乎乎的液体,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忍不住好奇。
“把这口井填起来,这些污秽之物真是晦气!”有人不满的大骂,还以为是水源,谁知道打上来却是黑漆漆,臭哄哄的东西,是不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可问题的,他们现在想喝凉水都成了奢求。
颜小依走过去,用一根树枝沾了些液体,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
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这是什么东西,原来是石油。
石油在这里年代,还真是没什么用,远不如水对他们来说,来的实在。
“小依,你认识这是什么么?”楚擎天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愤愤的表情,可是颜小依却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猜她知道些什么。
颜小依挨着楚擎天,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是石油?不是什么污秽的东西,是很珍贵的资源材料。”
“油?可以吃么?”他只知道棉油菜油,都是吃的东西,也可以用来点灯,可是这么黑的油也是油么?怎么吃啊?
“这油不能吃,但是可以用来燃火。君宝你可以把这里记住,如果将来有需要可以把他们都挖出来,不过杀伤力太强,我希望你还是慎重。”
少年凤眸闪过一抹精光,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东西。如果真的被他采用,岂不是很大的助力。
“小依,我记住了,谢谢你。”
今天幸亏有颜小依告诉他,否则他也会和大家一样,以为这是污秽之物,而白白浪费。
颜小依也没想到她今天随便一说,对将来楚擎天完成大业做了多大的贡献。
这两人正在一旁议论石油的事情,镇长那边却快炸成了一锅粥。
“镇长,这一年一度的‘夺角’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年我们派谁去啊?”
找新水源的希望落空,他们只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夺角大赛上。
“上次三人伤了两个,我看这次也不用参加了,反正也是输。”
“可是试试我们还有一线希望,不试连最后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他们不会给我们机会的,到时候还不是自找其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有的人赞成跟他们比赛,有的人怕造成更大是损失,提议直接认输,两方争执不下。
突然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谁去参见了,今年我们夺角大赛一定能赢。”
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看到说话的是镇长的儿子福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也有些好奇的人开口问:“是什么人啊?真的能赢么?”
福生自信满满,一把拉起了楚擎天,信誓旦旦的说道:“就是他,我的好朋友,君宝兄弟。”
颜小依闻言吓了一跳,急忙把君宝拉到了身后,解释说:“不行,不行,我弟弟还是个孩子,他是万万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的。”
她当然不是担心君宝的能力,而是他的身份不能太招摇,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灾难,所以颜小依绝对不能让他参加什么‘夺角’大赛。
福生不明白这些,他一心把希望寄托在君宝身上,满怀信心的说道:“小依姐姐,君宝可以的,求你让他参加吧?如果他都不行,我们扶桑镇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颜小依看向福生,正色道:“福生,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我们真的有苦衷。”
福生把求救的眼光放到楚擎天身上,恳求的说道:“君宝,你真的不肯帮我们么?那我们就只能被人一辈子欺负了。”
少年低头不语,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了,就不是他和小依的麻烦了,恐怕还会给扶桑镇带来麻烦。
但是看着福生渴求的眼神,想着这段日子,他们家对他们的照顾,又实在不忍心。
“君宝,就帮我们一次吧?求你了,就一次。”
福生一直在恳求,看君宝仍然无动于衷,突然脸色一沉,生气的说道:“是我看错了你,我没有你这样见死不救的朋友。”说着愤愤的转身跑走。
“等一下!”少年不忍,因为他说了朋友二字,这两个字太沉重。也许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就是因为萍水相逢,人家却对他们这么好,他又怎么忍心付了他呢?
“我答应!”少年吐出这三个字,心里觉得一轻,抬头看了看颜小依,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
既然他心意已决,颜小依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如果今天他不答应,就这样离开,将来他一定会后悔。孩子的心,应该是充满阳光的。
福生听到开心的又蹦又跳,他就知道没有交错这个朋友。
其他人却没有他这么乐观,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又能改变什么呢?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和更好的人选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晚上吃过饭后,两人回到简陋的小房间,颜小依铺好床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楚擎天,“君宝,你做这样的决定合适么?我不是不让你帮他们,问题是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
昏暗的房间里,一灯如豆,君宝放下手里的书,走到颜小依身边。
“我知道,这些我都考虑了。但是福生他们太可怜了,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想过了,等‘夺角’大赛一结束,我们立刻离开这里,但是在此之前我想为他们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