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天是四月一号,马上拿起桌子旁的台历一看,3月2号,不是愚人节,心里还在猜测着,万一鸣这是在干嘛?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拿起手机,开始疯狂的拨打你的号码,可哪想,你没接,还是给我回复了短信: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明白了,这下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你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真的分手,看今天这个场合,怎么都不应该会是让我遇到的,左边是敲锣打鼓的欢天喜地,右边是初春季节的晴天霹雳,眼睛看着屏幕不敢转移视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要是让新房里的人看笑话,就不好了,狠狠的咬着唇,硬逼着自己把眼泪退回去,不哭,不能哭,至少,今天我得笑着。
还真是狠心,电话不接,直接短信说了就了事了,你还真把我当成好惹的主了。
我不是物质的女人,你怎么变成了物质的男人,本科学历怎么了?从事小说行业怎么了?丢你人了?要是你想让我养也没问题,怎么不清不楚的就分手了?就这么就走了?和来的时候一样,说一声,然后挥手再见?
一时间脑子里你的身影开始变了,从朴实的男人变得纸醉金迷,浑身上下都是铜臭的味道隔着三百公里,都让我觉得那么恶心,这样的男人,还真她妈的恶心。
从我看到你说的那句话到我离开家为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微笑,要怎么去和别人交谈,总觉耳边的都是聒噪,都是胡闹。
晚上回家,老妈一看我不对劲,连问了好几声“女儿怎么了”我都没有勇气回答,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和家里说,说我分手,说我被甩了,说我的男朋友因为家里人的因素,不要我了?好懦弱,好胆小,我不敢说,生怕说出一个字,我就会崩溃,就会濒临死亡的界线,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会狂叫狂喊,就会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发狂。
“女儿,怎么了?在婚礼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回家怎么不说话?明天几点回去?对了,要带点什么回去?”妈妈的声音一直在门外响着,像是往常我回家一样热情,可是,我却没了回答的勇气了,不能打开门扑到妈妈的怀里,撒娇的说着我要带这个要带那个,不能说“妈明天送我去南京”,不能说“妈明早我想吃豆浆油条,你给我买吧!”
我不敢多说一个字,那么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妈,我没事!”我说不出口。
越发午夜的时候,越开始想你,原来,想念最是提神的毒药,想你,想到睡不着,心里像是决堤了一样,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出来,我不知道,这种疼痛是如此的让我难以忍受,我想你,在我一天最脆弱的时候,白天的伪装啊,那么坚强,连你走的时候那么决裂,我都没眨过一次眼睛,可是现在,我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对,无助的孩子,被所有亲人朋友抛弃的孩子,在黑黑的夜里,在触及不到你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拼命的扼住自己想你的念头,拼命的和自己说着,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可是谁知道眼泪,推掉蜗牛的壳之后,开始显示出自己的懦弱,我想你啊,一直都想你,你怎么那么忍心,和我说: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然后,就走了,你那里知道,我爱你啊,连我的生命都在爱着你,我从来没觉得黑夜是这么可怕过,也从来不知道,想念,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哭的死去活来,心尖上的酸涩痛苦,我想伸手把它摘掉,你知道的,这会让我熬不住休克过去。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这么懦弱从来不知道,也从来不知道可以为一个人哭的这么伤心欲绝,像是眼前的世界“砰”的一声,全部倒塌了,四周都是废墟,断壁残垣,只有我脚底踩着的三十八码鞋子的地方,还是完好无损的。
我不敢动,我怕稍微的一动,就会掉下去,就会像满身被针扎一样,痛在身上,疼在心里。我多想现在就冲过去一把拉出你,然后当着夜色的面问你:凭什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凭什么你妈妈说什么都是对的?凭什么说扔下我就扔下我了?凭什么让我陷进去了你还走的那么轻巧。你是坏人,世界上最坏的坏人,也是最大的骗子,你骗了我的心,切开一刀,又切开一刀,然后在刀口上,倒酒,撒盐,接着转身,看着我满世界的打滚哀嚎,看着我变的没有人样,看着我成为别人的笑话,你还在一边瞧着二郎腿呀,喝着茶,吃着糕点。
有时候我经常想,要是以后遇见了你,要如何面对你?以微笑,以眼泪,可是现在,我只能以漠视。我不敢看见你的存在,你的眼神是剑,会戳进我的心脏;你的微笑是匕首,会勾走我的魂魄,你的身影是放大镜,会让我如坐针毯。
你给我的爱情,竟然如此的让我煎熬。
每每午夜,一个人蜷曲在房间的角落,捂着心脏的方向,听着眼泪多次流过嘴角,然后,啪嗒、啪嗒的敲打着地板砖。我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从来都不是,可是谁会知道,只是你的一个分手,就把我弄得乱了方寸,找不着北。
嘴上说的倔强,心里偏偏又脆弱的像是薄薄玻璃,一碰就碎,我害怕看到和他有关的东西,哪怕是经过和他一起走过的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多想冲到他办公室里大喊:凭什么你父母说不行你就同意了?凭什么我爱你还要其他的条件?凭什么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点?凭什么就要你妥协?凭什么我就要遵从你的意思办事?你还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了?我一点都不抱怨的就顺从了?你还把我当个有思想的人看了?
我更想霸道的冲到你家当着你家人的面说:你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我养他。
然后很是帅气的拉着你的手就走,头也不回。
这都是我想啊,都是我心里最郁闷的事情,爱情难道不能不顾一切吗?都说父母为孩子考虑,偏偏遇见婚姻大事,怎么就开始犟起来了?你说我一个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做你儿子的女朋友,配不上吗?偏偏就是为了工作和学历,太狗血了,比电视剧还狗血,研究生怎么了?比本科生高强多少?从事编辑的工作怎么了?我碍着谁了?这是找儿媳妇,不是嫁女儿,怎么那么多的讲究?人家姑娘还没开始嫌弃,您倒好,先来彻底的不满意,然后给儿子立马甩一句:儿子,这个女人不行,我们不同意。
然后接着我就接到了你的分手通缉令,一个26岁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老妈的批准,你还有点自主的权利吗?怎么就你们家是垄断资本主义,别人家都是活在社会主义,我还真倒是想狠狠的问问你妈妈,这是在嫁儿子,还是在娶媳妇?
可是,可是我什么顶楼不能做,出于对你的尊重,出于对我的尊重,我什么都不能做,哪怕我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也不能拨出你的手机号,也不能和你说,这是我做人最后的尊严,我不想连这一点也失去。
后来,再后来,我换了一个新发型,把衣柜里所有和你约会时穿的衣服拿的包包,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你给我买的礼物,统统打包寄回去给你;但凡你摸过的地方,都要用消毒水泡上一遍,哪怕是我自己,也硬逼着自己在浴缸里泡上了两个小时。
我删除了能联系上你的一切方式,硬逼自己熬过艰难的三个月,都说失恋像是女人的痛经,第一天特别痛,第二天还有余痛,第三天,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可是,我偏偏,用了三个月才完成这件事。
万一鸣结婚了。
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无意中在顾客的口中。
“哎,听说了没,商学院的那个新来的那个老师,已经和地产界的大亨家的千金喜结连理了。”顾客甲说道。
“你说的是哪一个?信息管理系的那个?胖胖的,不高的那个男孩?”大妈乙张口就赶着问道,像是知道了多么八卦的绯闻一样,神采飞扬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直溜溜的想听下文。
“对对对,可不是嘛,我女儿可是商学院的学生,听说今天还是他结婚的日子,报纸上都登出来了,你没看吗?”顾客甲连忙说道,生怕是错过了好玩的东西一样,彼此间的讨论像是在菜市场买打折的菜一样,便宜了兜里的钱,可是现在的这个消息,娱乐了她们的身心,却让一边的微微的心里连连接受打击。
他还是结婚了,听从了父母的话,那个人和自己分手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牵着别人的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还真是应了他分手时说的那句话:“我和家里人沟通了很长时间,家里人坚决反对,要我找本地人,而且,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非常对不起。”
微微的心里狠狠的被最后的那句话给伤害了,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还真是,势力,况且事先都没和自己讨论过,怎么就知道自己一无所有?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当初就是自己看走眼了。
一开始的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屁话吧,权当是白日梦里的鲜花,一下子掉在了坟头上,插的不是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