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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深夜袭扰(3)

艾天辉本以为可以很轻松地除掉二人,此时看来若想达到目的绝非易事,一切都不会一帆风顺,说不定……他不敢想下去了。此刻最重要的,是让面前这两个猖嚣之人尽快在眼前消失。同时他也很清楚,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一旦惊动巡逻的警方,后果将不堪设想,这让他担心:“快打死他们,不要留活口。”

等艾天辉和李文林带人冲上二楼,已经不见了在死亡边缘游荡的两个年轻人,只留下一道影子引得他们来到一处屋门前。

屋门是刚刚关上的,响声犹在耳边,李文林盯着门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扭转身,试探地问:“他们就在里面,该不会也是个陷阱吧?”

艾天辉冷哼了一声,他看到了李文林胆怯的一面,对此他投以轻蔑的眼光,然后又狡黠地笑了一声,最后才不怀好意地说:“你被她吓住了?这只是一个房间而已,只要你踹开这屋门,她马上就属于你。”

李文林识破了艾天辉的怂恿是居心险恶,自从他看到戴月,就对她的美若天仙的容貌甚感兴趣,同时也是不可一世的自负征服了这房间里不可预知的凶险:“你认定她在里边?”

艾天辉没有想到,有勇有谋并不怎么好色的李文林会这么啰嗦,他感到此话问得可笑,可他还是耍弄着他的一厢情愿:“你进去自然会知晓。”

李文林不再犹豫,往后退了几步,一直到后背靠到走廊的另一面墙壁,才快步奔至门前,肩部用力撞向那门。只听哐当一声,但见他一下跌进屋里,原来房门没有在里面锁上,也没有用任何东西抵上门。他真不敢相信,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胆子这么大,他真想立时杀了这两个屡屡戏耍他的人,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这两个人躲在房间的那个地方,只得站起身来去寻找。

站起身来的李文林仔细地观察起这间足有五十平方的房间。突然,在昏暗中,他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像正在前方三米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他显得非常慌张,生怕会再有什么东西袭扰他。

就在李文林这样想的时候,在一声女性的冷哼声中,一股冒着灰白色气体的东西朝他倾泻而来。李文林遭此意外,嘴里突然‘哎哟’了一声,这一声喊叫比之刚才那一声更凄惨,而且这惨嚎声也传递给了另外两个进入房间的侵入者。

“不要用手去抓,那样会把脸上和身上的皮抓下来的。”这善意的告知是姑娘传递出的。

“你真的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人,这让我很难相信,你的镇静和无所畏惧来源于这些神乎其神的先知先觉的前期准备。”唐龙的恭维实至名归。

她对他报以微笑,虽然是在昏暗中,他看不到她的笑容,可他却能感觉到:“谢谢你的称赞。”她对他说:“假如他们还不知趣一意孤行,他们还将会受到惩罚。这样一来,我在三个月之前的无心之举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看他们不会就此罢休。”唐龙说,也许是为了回应他的预感,一声沉闷的枪声验证了他的预言——那声枪声是从装有消音器的枪膛里发出的。这令他大吃一惊,原来那枚子弹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的,他这才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已经来临:“他们失去了理智,杀戮似乎已经开始了。”

应该说这时的戴月很冷静,显而易见她对胜利充满希望,她伸手拉了一下唐龙,断然说:“我来保护你,跟我来。”

唐龙在戴月的引领下,顺利地穿过墙壁移开时现出的通道,进入到另一个房间。走进房间倾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混乱在刚才那个房间,以及门口处。她极力想使自己保持清醒,希望自己能够轻松愉快地应对面临的这一幕,她可不想让相识才一天一夜的哥哥命丧此地:“我们到三楼再教训他们。”

“你要掌握好分寸,可别闹出人命来。”唐龙告诫着戴月,他推测在三楼的某处,一定会有更厉害的机关陷阱,在等着这些妄自尊大的歹徒呢,于是叮嘱的话脱口而出:“最好能抓个活口,探知到更多的细节,这样才能对得起精心设计的诸多陷阱。”

“没有一个陷阱是具有真正杀伤力的。”戴月说,听得出她很后悔不速之客的无端造访,这让她感到不寒而栗,那声隐去呼啸的枪声,那段淫邪的对话,那可怕的追杀令,当然还有那几张冷酷凶残狠毒的脸,让她真正地意识到,在阴谋的掩盖下是多么的血腥、恐怖和可怕,她必须对邪恶给予回击:“不过,我还有枪。”

唐龙当然清楚枪意味着什么,那是制造血腥和终结生命的代名词,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我还有枪’决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他完全明白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感受:“这些人很没有教养,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教训一下也无可厚非。”

戴月何等敏锐,她明白他终于要出手了,她不再在昏暗中凝视他了:“你的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很有大将风度,你能否表现一下。”

“我们应该上楼了。”唐龙适时转移了话题,他没有忽视她的建议,他需要时间证明给她看:“我来开门。”

门外没有任何人,那几个袭扰者还在那间有开水袭击的房间里,因为嘈杂的说话声正是从那个房间里传出的。步出房间的戴月没有必要去道歉,这些侵入者应该付出代价,不过,她还是要给予这几个不思改悔的歹徒以惩罚:“我在这儿呢,你们不是要活捉我嘛,你们倒是来呀。”

艾天辉倾听到了女人的藐视和不屑的叫嚣声,他当然知道,对方过度的自信,也许会给他带来终结的机会。然而,环境的陌生对他来说也是个考验,他不能忽略这个现实,这里依然存在危险。

走出房间的艾天辉的双眼,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两个模糊的影子在昏暗中呈现,他的心跳了一下,好在对方没有武器,这使他的胆子大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屏住气,小心翼翼地贴着走廊的墙壁向那黑影走去。

就在这时,前面的两道黑影在快速地朝三楼移动,艾天辉又听到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了,但是,那影像瞬间就消失了,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他不知他们藏在了哪个地方,也不知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出击。

艾天辉看到有三个打手跟在身后,这里面应该不会有李文林和另一个被开水烫过的人,他认为这里依然会有麻烦,但不是危及性命的那种。这房屋主人设计的未知陷阱,只是为了驱赶和戏弄偷盗者而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一想到这些,他一边说着‘李文林你还没死吧’,一边用一只手在前面探路。拐过楼梯间,由于一楼的壁灯的光亮照不到楼梯间来,他们几个就走进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尽管艾天辉想尽快抓住这两个制造麻烦的人,及早离开这里,当他听到骂骂咧咧的李文林和另一个直喊疼的人加入到追杀队伍时,这才轻踏楼梯继续他的前行。

楼道里的黑暗笼罩着恐怖与可怕,然而,对于这些居心叵测、心狠手辣、喜欢制造血腥和死亡的杀戮者来说,一切未知的凶险都有可能在黑暗里发生。

庆幸的是,当艾天辉谨慎地来到缓台时,三楼走廊里传出的对话声让他知晓了对方所处的位置。

“你还设计有哪些好玩的陷阱?”这是男人的声音在问。

“这些都不重要。”女人简短地回答:“请你相信我的所有设计,我只想让他们体验一下袭扰他人应该尝到什么味道,若是我有一支枪,那结果肯定不一样。”

“你的未雨绸缪让你得到了应对的时间。”男人在称赞她。

“他们想要你我的性命,就在今夜。”女人的声音有些愤怒。

“但你并没有感到绝望。”男人说。

“感谢上帝,幸亏把你送到我身边。”女人的声音有些羞涩。

“他们就在上面。”李文林凑近艾天辉轻声说,幸亏那开水没有直接泼到他脸上,而左肩和左手却被烫出几个水泡来,但他的贪欲却更强烈了:“我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天杀的丫头片子,必须马上抓到。”

艾天辉一阵眩晕:“看来她被激怒了,抓到她似乎很麻烦。”

“她已无处可藏。”李文林肯定地说,但见他一边越过艾天辉,一边接着说:“但这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娘们,她已经无计可施了。”

艾天辉提醒说:“你别忘了,她身边还有一男的呢。”

李文林轻蔑地说:“那是一个懦夫。”

艾天辉是一个聪明人,他很注重实际:“一会儿我们就会见识到,他到底是懦夫,还是麻烦制造者。”

事实上,连续两次遭到暗算,让这些不速之客感到心有余悸,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在黑暗中,还有那些不可预知的嘲弄。但谁也不想说破这一点,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难堪和窘态。因为有这姑娘的事先预防,他们就不能随心所欲地施威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并没有能够有效地阻拦他们的猖狂。这时,这几张冷酷而残忍的脸,在黑暗中反而变得更恐怖了,煞费苦心猜想的未知,制约不了他们的猎杀进程。

李文林和艾天辉同时停了下来,李文林的手触摸到了楼梯扶手的终端,艾天辉的一只脚则站在了三楼走廊的地面上。等到其他四个人都聚集在走廊,这几个不邀而来的袭扰者,并没有看到那两个被追杀的人,此时在走廊的那个地方环视着,这是因为走廊里一片黑暗,三十公分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物体。

“我们一起往左边搜寻。”李文林在黑暗中说,戴月的未雨绸缪让他心生惧意,只有抓住她,这种始料未及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不过,怪只怪她太聪明了,这个令人讨厌的丫头片子,处心积虑设计的陷阱,还会袭扰他的不怀好意:“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艾天辉对李文林说,同时伸手拉住了他,锐利的目光却向走廊的两边来回搜索了一遍,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在黑暗中看到漆黑一片,无奈中只得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内心陷入深思之中,片刻之后才说:“而且那男的也不一定是懦夫。”

李文林问:“难道你想结束这次阴谋的猎杀?”

“别乱扣帽子。”艾天辉怒视着李文林,因为是在黑暗中,李文林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笑着耸耸肩,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降临似地,骤然打了个寒战,但他还是说:“他也许正在等着我们前去受辱呢。”

李文林冷哼了一声,冷漠地说:“你跟在我身后总可以了吧。”

“你也太小瞧我了。”艾天辉一边说,一边与李文林并肩朝走廊的左边走去。

尽管这些猎杀者被戴月不入流的陷阱弄得岌岌不安,尽管神出鬼没的二人始终不肯露面,实际上,他们似乎感到这场猎杀游戏就要结束了,令人欣慰的是,这对男女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也无处藏身了。这时李文林挺直了腰杆侧转脸对艾天辉说:“我看到在走廊的尽头,有两个晃动的影像,那是因惶恐和无路可逃所致。”

艾天辉明知李文林在故弄玄虚,在如此的黑暗中,只有猫才会有如此锐利目光,但他不想拂了他的自以为是,因此他怂恿着他:“这迷人的小妞总归脱不出你的手心,那男的就交给我了。”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豪言壮语掩盖不了心中的恐惧,而且面对的又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另一个原因是,这走廊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藏,也许他们选择的是一条相反的方向,即使走到尽头也会一无所获,不过,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停顿。

李文林、艾天辉以及另外四个侵入者,已然排成两排,纵向向前推进,这样看来,不会有任何人从他们身边逃脱。

时间像是凝固了似地,李文林能够想象得出,坐以待毙等待忍受猎杀的人是多么惶恐而绝望,可此时此刻,他却看不到她面对受辱时,脸上会表露出怎样的痛苦和被侮辱时的表情。

事实上,李文林的想象并没有阻止他与艾天辉,以及那四个壮汉的前行。他一边考虑着怎样恐吓她就范,还一边想象着用那种残忍的方式把男的置于死地,总之,他要让这两个愚蠢的窥探者,在黑暗的世界里消失。

当李文林这样想的时候,当他们这些人就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的影像突入他们这些人之中。那敏捷的身影,那重如千钧的铁拳,那快如疾风的旋风腿,真的是身轻如燕,舒展有致,腾挪闪跃,直冲侧击,窝心脚、连环腿、直拳、左右摆拳,招招式式恰到好处。一时之间,六个胆大妄为、居心叵测的侵入者,有哭爹喊娘的,有捂着腮帮子的,有用手抹鼻血的,有揉着胸口的,有踮着脚靠在走廊的墙壁的,更有一个倒在地上直哼哼的,现场是一片混乱。

不过,李文林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可他觉得自己不会空手而归,即使此时他已处于劣势,因为他清醒得很,他只不过有些晕头转向而已,脚步踉跄的他总能抓住自信的尾巴:“那男的在进攻。”

“他是在用无与伦比的击打诠释着我们强加于他的懦弱。”艾天辉反齿相击,此时那个骤然出现的影像暂时停止了攻击,似是在倾听他们之间的相互抱怨,只是此刻他的眼睛已经粘在一起睁不开了,他当然清楚,那是因为额头被击出的伤口留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此时他的手已经停止了擦拭,尽管被刚刚短暂的惶恐所控制,他还是阴沉着脸,怒视着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突袭者:“我会把他撕成碎片的,不,我会让他在极端痛苦中死去。”

“他扮演了一个弱者的形象,实则强大无比。”李文林在实话实说。

艾天辉并不赞同,他无法容忍有人比他厉害:“偷袭代表侥幸,我会抓住他的。”

“这都怪我太不自信。”唐龙说,随着话音落地,走廊里的灯突然亮了,这是戴月按动的开关,不过光线不是很强烈,很柔和的那种。李文林、艾天辉以及四个歹徒看到,唐龙在走廊的左边,戴月在走廊的右边,因为走廊里没有地方可以藏身,两个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青年男女尽收眼帘:“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看到我的真正实力了。”

李文林心底的恐惧又重新出现,他正试图把岌岌不安从心底驱散时,却看到唐龙跃跃欲试的欲望在升腾。这时,他的身板立即挺直紧贴着墙壁,扭头望向另一边的戴月,戴月的眼中射出愤怒的光束,这说明她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对此现象,他可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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