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阳斌
每每握起笔,我的胸间就升腾起一种神圣。我知道是在与许许多多的生命交流,我应当将自认为最重要的看法和盘托出。
或许,最重要的看法并不是最正确的看法,圣人也会有笔误、口误和心误。但是,最重要的看法应当是最真诚的看法。此时此刻,我是这样看的,那就这样写出来。
语言是外衣,思想是灵魂,虚假的灵魂披上华丽的外衣更令人作呕。所以,我主张朴实的思想要用朴实的语言来表述。最朴实的语言就是口语。
所以,我总是追求一种娓娓倾诉口语化的表述方式,无遮无拦地将自己的心迹袒露于世。我庆幸,对思想刻薄的时代已一去不再,在血与泪的教训中,人们学会了宽容,既宽容别人也宽容自己。
握笔的时候,我常常告诫自己,第一,不说假话;第二,不说假话;第三,还是不说假话。
才高自现才华横溢的生命总是招人羡慕,也不免招人嫉恨。因此聪慧者不得不遮才掩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把尾巴夹得紧紧的,以免独秀于林,为风所摧。
然而才华是遮掩不住的,犹如暗夜的星星,总是顽强地放射出不屈的光芒。夜色愈暗,星光愈明。
这就叫才高自现。这个自现包括:第一,自然地现,它不需卖弄,完全是一种自然的显现;第二,自觉地现,它不需勉强,完全是一种自觉的显现;第三,自在地现,它不需矫揉造作,完全是一种随意无拘的显现。才气愈高,愈是自然、自觉和自在。
对于才高自现的漠视甚至摧残,是一个民族的最大悲剧。如果一个民族没有一批一批的才高自现的优秀分子脱颖而出,那这个民族何以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退路不断拨冗积累学问对从政大有裨益,对退位后的生活也极有充实。从政与从文有相通之处,那就是都富有创造性。只不过,从政写的是无字之书,从文写的是有字之书。
一些生命退位之后顿生虚空,那是退位所留下来的巨大空白不知用什么来填充;一些生命退位之后仍觉充盈,那是退位前就形成诸多爱好得以发挥和受用。其中又以钻研学问为最。不作儒将,可作儒者,以丰富的从政之阅历来深究历史与人生这部书,所得一定相当独特且有价值。
纵观留存下来的史籍,有不少就是这样形成的,经过几千年风雨淘洗,居然大放异彩,足见其价值。在位时如要留所谓退路的话,我看无需堆金攒锻,而是多做好事,在民众之中留下芳名,多积学问,在精神方面留些财富。
给历史留点什么就生命本身而言,无论怎样杰出,健康,最终的结局都是一缕轻烟。所以,拼命给自己积攒是没有多大意思的。设法给历史留点什么,倒是值得认真深思。
我觉得留给历史的最好方式有两种,一是写“无字之书”。对从政者来说,在你所管辖的范围之内,为建设办实事,给百姓以实惠,这是最好的“无字之书”,百姓会有口皆碑,十年、百年地代代相传;二是写有字之书,那就是将你生命旅程所获取的各种感受、体验,以文字的形式结晶,言人之所想言,给后代以启迪,让后人了解这一代人奋斗过程中的甜酸苦辣。
有字之书也好,无字之书也好,要写得精彩,一在于真,二在于实。真实的东西才有看头,有想头,有品头。
现实有时开点不大不小的玩笑,历史却是严肃的。它将砂石淘尽,剩下来的才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