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汉王国。
王都,龙华城。
作为天羽大陆比较强大的五个王国之一,它的王都自然是繁华昌荣。最中心,毫无意外是国王居住的王城。
高大的围墙,掩盖住里面的富丽堂皇。四处巡弋的军士,向世人证明它是神圣的,森严的,不可侵犯的。
城东居住的多是王公贵胄,高官巨贾,出了名的富人区。
城西和城北多是些平民住宅。
只有城南不同,这里最为混杂。有匾幌林立的商业坊市,有驻扎在内城的军营,各种服务的酒店,客栈甚至青楼,还有蜷缩在西南角落,肮脏不堪的贫民区。
白马坊,一个专供平民选购日用品和粮食等生活用品的坊市。在贵族的眼里,只有低等的贱民才会去的破败市场。一座破旧的石牌楼,上面写着“白马”两个字。让人怎么也不能把这牌坊和白色骏马联想到一起。
牌楼里面就是各种店铺摊位,虽然说不上美观,但却整齐。毕竟是王都,卫生总要注意。
然而在牌楼外还有一些摊位,就在路边铺块布什么的,摆上东西就可以卖。都是些穷苦人,交不起摊位费用,临时出售些东西罢了。
清晨时分,一辆独轮木车从西面缓缓而来,迎着朝阳,缓慢而吃力。破旧的车轮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拉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佝偻老汉。看着很苍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拉的是一车木炭,应该是刚烧好,在这寒冬还散发着袅袅的烟气。
后面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七八岁大小,蓬头垢面的,推着车。从老汉脸上的汗水,看的出他使不上不大力气。
车停在离牌坊不远的地方。老汉取下搭在肩膀上的破毛巾擦了下脸,看着小家伙,憨憨地笑了。
“爷爷,”小家伙抬头望着老汉,问道:“我们今天能把炭卖出去吗?”
“呵呵,当然喽。这是爷爷找了半个月的香罗木烧的红罗香炭,可以卖很多银币的。等卖了钱,咳咳,”老汉拿毛巾捂着嘴使劲咳了几下,看着小家伙破旧的衣服,笑呵呵道:“就给小雪天买件新棉袄穿!”
小孩子原来叫雪天。只见小雪天摇摇头,拍着老汉后背关切地说道:“我才不要什么棉袄,雪天不冷,我只要基德爷爷的咳嗽病好起来。爷爷治病要好多钱。”
“呵呵,傻孩子,爷爷的咳嗽是老毛病了,人老了就这样。”说完有使劲咳了起来。捂嘴的毛巾拿了下来,上面都有几道血丝。
不露痕迹地收好毛巾,老基德继续摸着雪天的头,说道:“爷爷没事,到是你这小家伙过完年就八岁了,该去上学识字了,也要钱啊。知道吗?小雪天要认好多好多字,以后找个好工作,挣好多钱,让爷爷吃好吃的,住大房子,好不好?”
小雪天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不好,雪天不要上学,雪天只要和爷爷在一起,让爷爷的病好起来!”说完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牌子,黑乎乎的很不起眼,只有正面镶嵌的一颗紫色水晶样的石头倒是很吸人眼球。紫色水晶很亮,里面仿佛有水流流动。小心翼翼地擦拭了几下,雪天仰头问老基德:“上次我求教堂里的索沃特牧师治爷爷的病,他说要五个金币。如果没有,把这牌子给他也可以。”说完一直盯着小牌子,满脸的不舍。
“爷爷,你说它值五个金币吗?”
嗔怪的拍打了下雪天的小脑袋,老汉苦笑地说道:“傻孩子,这不是你最爱的玩具吗?你舍得呀?”
“为了爷爷的病,我舍得!”小雪天回答的很坚决,眼里没有了刚才的留恋。
“那也不可以。知道吗?它是你身世的唯一线索。”老汉看着雪天,继续说道:“知道你为什么取名叫雪天吗?”
“知道,我是爷爷在一个大雪天从林边捡到的!”
“所以说喽,当时这牌子就在你胸口放着。所以啊,你长大了要靠这牌子找你的亲生父母,怎么能卖掉呢?”老基德的语气已经有了些许责怪。
小家伙想了想,说:“爷爷,要不先把牌子给索沃特,等治好爷爷的病,我们攒钱再赎回来。”
“呵呵,傻孩子,跟你说了,爷爷的病没什么事。再说,等我们攒够五个金币,索沃特还不知道在哪呢?怎么找他?”老者还是欣慰的笑道:“不用担心了,等卖了这些炭,爷爷买些咳嗽药就好了”
“可是,”小雪天还是不甘心,想继续说服爷爷,却被老基德打断了:“好了,爷爷昨晚烧了一夜的炭,累了。爷爷先在旁边眯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喊醒爷爷,好吗?”
“哦。”不甘心地应了一声,小家伙还是乖乖的坐在路边,不说话了。
清晨可能是有点冷吧,人不是太多。
直到午后,也没有人过来问津。
太阳已经偏西了,小家伙从怀里掏出一块粗饼,想叫醒基德爷爷,想了想又放弃了,小声言道:“基德爷爷一定累坏了,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吧。”
这时候,从坊市里头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是个管家模样,胖胖的,穿着倒是奢华。虽然胖,但从走路的样子看的出他也是一个武者,步伐有力而沉稳,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破坊市,要不是灵妃娘娘回家省亲,非要香罗炭取暖,我才不要来这贱民才来的地方。”
“就是就是。”后面几个家丁立马附和。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谄笑道:“还是凌相爷器重哈里斯管家,这么重要的差事当然要大管家您亲自置办。我们几个哪能看出什么是极品的香罗炭啊!”
“说的是啊,”另一个小眼睛的家伙接着道:“也就是哈里斯管家见过市面,不像我们乡巴佬一个,连挑选个木炭都弄不好。”
“呵呵,那是自然。”哈里斯听着家丁的奉承颇为得意,洋洋自得地说:“想当初我和相爷都去过圣光帝国皇城办过差,那叫一个豪华啊,比咱们的龙华城强上十倍。你看看咱们这儿,连点香罗炭都没找齐,相爷说要十车,现在还差一点,要是在圣光的天光城,一个炭铺估计就找到了。”
“那是必须的,我这辈子要是去一次天光城,死了也值啊!”
“不过大管家,您说这地方能有香罗炭吗?”
“哼,谁知道呢,要不是不够我也不来这破地方!找找看吧,兴许能找到呢。”无奈地撇撇嘴,哈里斯翻着白眼说道。
“大管家,您看,前面不是有人在卖炭吗。”一个家丁的眼尖,马上看到了老基德的炭车。
“唔,还真有一个老头,走看看去。”呼喝了一声,领着几个家丁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喂,老头,我家大总管要看看你的木炭!”一个家伙快步上前吆喝道。
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看来了买家,还是有钱人的管家,老基德连忙赔笑道:“几位大爷,您看吧,上好的红罗香炭,昨晚刚烧好的。”
哈里斯背着胳膊,慢慢的踱步上前,看了一下,点头道:“恩,是红罗木炭,总算找齐了。你们几个,把这炭弄回去吧!”
老基德上前轻轻说道:“您好,管家大人,一共五个银币,您看怎么样?”
“嗯?”轻轻皱了下眉头,哈里斯有些不耐地问道:“老头,你知道我是谁不?”
“啊,您恕小的眼拙,不认识您。”基德弯腰做个揖,小心说道。
斜斜的瞥了一眼老基德,哈里斯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呵斥道:“不认识?我是凌相府上的大管家,哈里斯。今天是凌灵王妃回家省亲,知道吗,你这车木炭就算孝敬王妃娘娘了,懂吗?”
“哎,哎,哈里斯管家,”老基德看情形不对,连忙下拦下家丁,着急地说道:“您知道我们也不容易啊,就靠这点炭卖点粮食钱,要不四个银币吧,一般这种炭要六七个银币呢!”
“呵呵,你听不懂老爷的话吗?管家大人说了,你这算孝敬王妃了知道不?多少人想孝敬还没那福气那。”推开老基德,尖嘴的家丁不屑的取笑道。
“你凭什么推我爷爷,你这个大坏蛋!”小雪天见爷爷被欺负,立刻上前,用稚嫩的小手打了那家丁几下。很明显,和给别人抓痒没什么分别。
“呦呵,小兔崽子,死一边去。”一把推到小雪天,这家丁继续要拉炭车。
“雪天!”老基德连忙扶起小家伙,摸着他的小脸,关切地说道:“没事吧,小家伙?”雪天摇摇头,不过眼里水雾朦胧。
扭过脸,老基德继续赔笑说道:“几位大爷,您也要体谅下小老汉的难处,我们也得过活不是,要不三个银币,您看如何?”
“我说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说了孝敬王妃,你还跟我这三个四个的,找死呐?!”一个家丁实在忍不住了上去就拽住老基德的领子,拿拳头在他面前比划,威胁道:“再啰嗦就打死你个老东西!”
“几位大爷,”老基德刚欲说话,“砰”的一声,一拳打在了脸上,顿时血涌了出来。“不许打我爷爷,你们这些坏人!”小雪天大声地喊了起来,脸上满是愤怒。冲上前去,拼命捶打那个家丁的腿。
“滚一边去,小兔崽子。”家丁一脚踹开了雪天。
管家哈里斯似乎也觉得不耐烦了,缓缓的踱到基德面前,伸出一只肥胖的手,拍打着基德的面颊,鄙夷地笑道:“你说你这老家伙好不识趣,我哈里斯买东西想给钱就给,不想给钱,那个敢放个屁??今天我就是不想给你钱,你能把我怎么样?”正说着,忽然感到另一只手一阵疼痛,原来不知何时小雪天走到他面前,用稚嫩的牙咬住了他的手。
被小孩子咬了一口让哈里斯很没面子,好歹他也是个三品的武者,太大意了。一丝怒火涌上来,怒喝道:“滚开,小东西,你找死!”说完,抬起另一只手作势欲打。老基德急忙前去阻拦,无异于火上浇油。哈里斯蓄力一掌将老基德打翻在地,三品的武者,蓄力一击是多大的力道!老基德一口心血喷出,顿时气息萎靡下来。
“爷爷,爷爷!”雪天哭着扑上前去,抱住了爷爷的脖子。
“给我把这小兔崽子带回府里,我要让他知道咬我的代价!”哈里斯恨恨的叫道,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是,哈里斯管家大人!”家丁们带着邪邪的笑容逼近小雪天,他们知道哈里斯有个爱好,那就是猥亵虐杀幼童。眼前的这小家伙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如果打扮一下不难看出应是一个俊秀的金童。
“小东西,你有福了,哈哈……”几个淫邪的家伙放浪的笑了起来。
“住手,你们这群人渣败类!”这时候,一声娇脆的断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