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禅大骇,忙对小丫鬟菲儿道:“菲儿,快跑!”
两人争分夺秒,群狼距离极近,速度又快。两人离马车尚有丈许,两头饿狼当先奔至。
两头饿狼后腿一蹬,气势汹汹扑上。
“不要怕,有畜生扑上去砍上去。”
空禅早拾起一柄长剑,顺便塞给了菲儿一柄朴刀。空禅嘱咐她数句,立刻持剑堕后。他长剑攻出,剑芒宛如一道白虹。血光一闪,两头饿狼给斩成了四断。
两人奔过丈许距离,马车近在咫尺。后方一声咆哮,伴随两点幽幽绿光,一头饿狼伺机扑上。
空禅大骇,饿狼身体隐于黑暗中,看不真切。饿狼眨眼将至,幽幽绿光迅速接近。
“畜生作死。”
空禅倏地醒悟,两点绿光肯定是饿狼的眼睛。双眼之间,无疑便是饿狼头颅。空禅凝神聚气,长剑刺向亮点正中。一声闷响,空禅只觉剑身一沉,剑身深深刺入饿狼头颅。绿光一黯,饿狼当场毙命。
“菲儿,快爬到车顶上去!”
空禅双手一托,帮助菲儿攀爬上了马车。
空禅正欲跳上马车,但耽搁一忽儿,又有饿狼攻来。空禅急忙拔出长剑,孰料饿狼尸体陡然堕下,角度相错,长剑拔之不出。霎时腥风扑鼻,一头饿狼蹿上来,牙齿都已经凑到空禅脸庞。空禅回天乏术,一声悲呼,闭眼待毙。突然,空禅只觉脖子一凉,接着嗷嗷声不绝。
空禅惊喜交集,睁眼一观。那头饿狼翻滚不休,如匕首的牙齿外露,尖削嘴巴连着鼻子都已不见。马车上菲儿脸色苍白,双手持着一柄朴刀,全身颤抖不休。
原来,菲儿爬上马车后,正打算扶着空禅上车。眼见空禅情况危急,菲儿想也没想,便是一刀斩出。她太过慌张,刀锋险险从空禅脖颈划过,一刀将饿狼嘴鼻削掉。
菲儿眼瞧空禅兀自发愣,急得快哭:“公……公子没事吧?快……快上车来啊!”
空禅见她一张小脸上满是恐惧,身体抖似糟糠,沉声道:“菲儿,我没事,你快上车顶!”
菲儿坚定点头,立刻向车顶攀去。空禅左手攀上车辕,一瞥眼,忽见在车下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旁边有一柄短戟、一张劲弓、以及数筒雕翎羽箭。
空禅大喜,慌忙拾起了短戟,将劲弓羽箭扔上马车,立即跳上了马车。霎时,十数头饿狼争先恐后奔至,两头饿狼一跃而起。空禅短戟一挥,此刻居高临下,大占优势。戟尖划过,两头饿狼一死一残,摔到车下去了。
“儿郎们,看大王的无敌神通。”
狼王变回人类大汉模样,大步飞奔而至。
空禅暗叹一口气,把劲弓与箭筒负在背上,正欲攀上车顶。
“啊,有……有鬼啊!”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不好,这些畜生这么快便攻上来了?”
空禅骇然欲绝,回首,发现本该攀上车顶的菲儿。正不断向后退却,身体抖个不停,显然恐惧到了极点。空禅手抵住菲儿,立刻向车中望去。
这一观,空禅双瞳一缩,同样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马车内端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袭灰衫,背上负着数个包裹,身旁还摆了一个大大的布袋。躬着高大的身躯,深埋着头,手臂晃动。把车内的东西,不停装入布袋中。
“怎么回事?这人甚么时候上车中的?难道是车队中幸存的人吗?可是瞧背影却又不识?”
空禅先是一喜,接着大怒欲狂。两人被狼群攻击,几次性命休矣。这人不理不顾也就罢了,居然乘机偷盗马车中的天材地宝,着实罪该万死!
空禅怒喝一声,立刻纵上前去,短戟朝背后击下。
空禅虽然是怒火中烧,但没有丧失理智。他此举只是痛打那个人,哪怕引得群狼注意他也可。他们尚未脱险,现在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力,自然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甚么,你竟然……不是人?”
空禅浑身一震,短戟高悬,惊天狂呼。
空禅奔得近,一眼看清楚那灰褐色的长袍,俨然是一层厚厚的毛发。而且,那人手臂粗壮,翻动的手掌,全是黑色的长毛。空禅一声惊呼,那人惊醒过来,头颅立刻转过,当看见惊骇的两人,那人咧开大嘴一笑,右手挥了一挥,仿佛同两人打声招呼。须臾,那人右手倏地回收,捂住自己嘴巴。一双黄黄的眼睛中,眼珠骨碌碌转不停。
“哇哇……是一头大老鼠啊!”
两人浑身巨震,身体连连后退,口中惨呼不休。
两人看清那人的模样,方知这是一头大老鼠。此鼠不但身体硕大如人,且双臂修长,爪子似手。连一张面庞轮廓,也像极一名尖头尖脸的人类。只是脖子粗短,身体略显臃肿,一条黑如小蛇的尾巴,一甩划过。饶是如此,其模样体态,可谓与人差异甚小。此情此景,实是诡异无伦。
空禅本打算上到车顶,到时居高临下,以逸待劳,抵御狼群。虽然是困兽之斗,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但两人刚上马车,乍然见到一只鼠妖,尚在偷盗天材地宝。如今前有鼠妖,后有狼王率领一群狼妖,两人如何不怕。
“哇哇,你这只死老鼠吃了熊心豹胆了,居然敢盗取本大王的东西!”
狼王来到马车边,一眼瞧见,气得哇哇大叫。
一干小妖见到,七嘴八舌说起来,一个小妖鼓噪:“大王,大王,小人发现这里有人类修道者打斗过的痕迹,竟然留下满地的宝贝。我们才会召集一群儿郎,前来这里混水摸鱼。你这个死老鼠竟然敢趁水……不对,居然趁火打劫,好生没有人的道理。不对,也太不遵守我们妖类的规矩了?”
两人慢慢后退,险些摔下马车。
突然,两头饿狼从车后窗户蹿入,直接向鼠妖扑去。
“菲儿,快上去吧!”
空禅眼见机不可失,大喝一声,竟一下把菲儿送上了马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