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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三站 巫月神殿

第十三站巫月神殿棠祈月遥灵如昕,华殿悠悠守神仪

紫色法阵出现在巫月神殿下小镇的入口处。

小蛮:“嘻嘻!回来了!”一边跳着,一边拉着雨柔往前走。

雨柔:“小蛮妹妹!慢点!”回头望了望云凡,无奈地被小蛮牵走。

云凡:“雨……你们等等我!”连忙追了上去。

龙幽:“(摇摇头)唉,真是的!”也追了过去。

四个互相追逐的人,惹来路旁一些人一致会心的微笑,而另一些人用迷茫的眼神看了他们一段时间,随后亦淡笑致意。四人跑过层层台阶,便到巫月神殿门前。

云凡看着殿门的光景,神情忽而有些恍惚。若干年来重复做着同一个梦,依稀眼前。巫月神殿前的那场大雨,不断冲刷着他思念的心。就是在这儿,雨柔为他撑伞,而后,却又这样消失在他身边,那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不会麻木。

雨柔:“(轻声)我答应过你,永不分离。“双手覆在他的掌上,用她的温暖告诉他她的存在。

云凡:“雨柔……”

两人驻足凝视对方良久,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龙幽:“咳咳!姜公子,姜夫人,大庭广众之下请别如此……恩爱,让人好生嫉妒啊。”

话落,雨柔垂首含羞,而云凡则顺势搂过雨柔,朝龙幽得意一瞥。

云凡:“那你就继续嫉妒去吧!”

龙幽:“……哟呵,长进了不少。”回头看了看小蛮,只见她正一脸陶醉的看着云凡和雨柔。

龙幽:“喂!你们别教坏小孩子啊!”二人充耳未闻,默默对视。

小蛮倒是反应过来:“臭龙幽!你说谁是小孩子啊!本姑娘都已经……”低头开始思考自己芳龄几许。

龙幽:“不管活了多久,都是一个笨丫头。”

小蛮:“你!!!!!”双手叉腰,手指龙幽。

小蛮:(边说边跺脚)“死龙幽!坏龙幽!臭龙幽!混蛋龙幽!“

龙幽:“不然怎会令……我如此担心。”害怕她受伤,千方百计想让她开心,忍不住逗她生气,惹得她追着自己打骂,不告诉她任何可能让她烦恼或者伤心的事情。他,如此护她。

小蛮:“……哎?!”踢了踢脚,“(小小声)你也同样让我担心啊。”

龙幽勾起一抹谑笑,随即紫光阵起,小蛮和龙幽便眼睁睁地消失在他人眼前,引起路人一阵惊呼。

云凡,雨柔:“……”

雨柔笑道:“我们也去逛逛吧。”

云凡:“……啊……好。(呆了)”

巫月神殿内

海棠:“嗯?小蛮他们回来了?”

夏草:“是。不过,似乎被龙公子带走了,现下也不知道在哪里。”

海棠:“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夏草:“是。”

海棠:“……”

这边

小蛮:“(四下望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龙幽:“这里比较空旷。”

小蛮:“空旷?”忽然意识到什么,双手护胸,“你,你想干嘛?”

龙幽:“(无奈)本公子岂是好色之徒,不过……”

小蛮:“不过什么?”

龙幽:“(突然靠近)对我的丫头,我不保证不会情不自禁。”

小蛮:“(羞愤)你……”

龙幽:“(叹气)唉,我真羡慕小姜和雨柔姑娘啊。”

小蛮:“……”

龙幽爱溺地看着小蛮,随即凝神闭目,默然念咒。

小蛮:“……唔?”望着周围一闪一闪的光点。“好漂亮啊!”她雀跃起来。

皎月朗朗,洒下银白柔和的月光,给龙幽身上的紫甲镀上了一层银泽。小蛮看着四周法术幻成的美轮美奂的焰火,呆怔几秒,随即把目光转向一直热诚注视着她的龙幽,随后……

龙幽诧异道:“笨丫头?!”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小蛮,手臂下意识地慢慢收紧。

龙幽:“(柔和)怎么了?”

小蛮:“……”

龙幽:“……”

小蛮:“(闷闷地)你真的不会再走了么?”

龙幽一愣,随后加大了拥抱的力度,果断道:“不会。”

小蛮:“呜呜……”

龙幽:“(手忙脚乱)怎么哭了?”心底一阵抽痛,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蛮在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小蛮:“(抽噎)……不是梦……太好了……”小姜,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暮雨今夕,而她又何尝不是?若干年来每每奔跑在这里,往返蜀山与巫月神殿,总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

龙幽:“……”低头,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轻地拥着她,给予她温暖。

龙幽:“该回去了,海棠夫人知道我们来了。”

小蛮:“嗯。”

小蛮:“……唔……”龙幽忽而转过头来,戏谑一笑,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

云凡和雨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渐渐走到当年的银饰摊前,云凡忽才忆起,自己似乎曾送雨柔一条手链。

雨柔看云凡若有所思,心下了然,淡淡一笑,以右手牵了云凡的左手。

云凡:“雨柔?”目光渐渐往下,落在她的右手腕上。“你……”

雨柔:“我那日回家,便把它带出来了。我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

云凡忽而有些懊恼,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竟都没有发现。

雨柔则是浅笑地看着他,温婉似水。

雨柔:“龙公子和小蛮妹妹来了。”

云凡:“哦?”

龙幽和小蛮迎面走来,四人汇合,便走向海棠夫人住处。

海棠房间内

小蛮:“师傅!师傅!我回来啦!”

雨柔:“(行礼)海棠夫人。”

龙幽:“(行礼)海棠夫人。”

云凡:“海棠夫人。”

海棠:“都来了。”爱怜的摸了摸小蛮的头,“雨柔姑娘复生以及龙公子之事,我尽已听说。如此,也算皆大欢喜。这几日就留在我这,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你们也好好放松一下罢。”

小蛮:“师傅!师傅!我要吃酸汤!”

海棠:“好,好,好。师傅这就去做。”抬首,看向龙幽,后者会意,点头。

饭后,辞别众人,将小蛮哄回房间,龙幽径自往巫月神殿走去。

巫月神殿内

龙幽:“海棠夫人。”

海棠:“龙公子。”

龙幽:“夫人想与我单独谈话,必是为了小蛮。”

海棠:“嗯。该从何说起呢?小蛮乃女娲后人,这点你很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小蛮从小失了父母,而她外公虽疼她,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我自是尽心尽力照顾她,但毕竟非她亲娘。”

海棠:“呵,不自觉说了这么多,总之,想让公子记住一句话。”

龙幽:“请讲。”

海棠:“尽心尽力,照顾小蛮一生。”

龙幽:“!!!”

海棠:“小蛮托于你手,我很放心,至于未来……罢了,顺其自然,未来本难测,又何苦多心,想亦无用。”

龙幽:“……”

龙幽:“我会照顾她,终此一生,尽我的全力,让她幸福。”

海棠淡笑道:“如此,便好。”转身,凝神望着女娲圣像,不语。

龙幽见此,默默行礼,随即走出巫月神殿。

海棠:“……”

海棠:“祝福你们……希望……莫重蹈覆撤……”

犹如风铃般的声音,吟唱回荡,不绝于耳。环佩叮当,裙袂飞扬,伊人淡容立,遥望浮生天际。

龙幽出殿后,并未回房间,而是先到了小蛮的房门口,自窗台向里望去,只见小蛮双手捧着一个珠子,那珠子,在月光的沐浴下散发出圣洁的白色光芒。小蛮背对着窗台坐在床边,此刻,看不清她的表情,唯见她瘦削的双肩不住抽动。龙幽心下一紧,不由推门而入。

小蛮:“谁?!?”从床边站起,迅速将珠子收入怀中。

龙幽:“……是我,笨丫头。”

小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竟也不赶他出去,不骂他色狼,这让龙幽有些诧异。

小蛮默默坐回床边,从怀中掏出珠子,淡淡地笑着,眉间却是抹不去的哀伤。

龙幽第二次看见这副表情,第一次是为他,那这一次,又是为谁?

龙幽:“小蛮,发生什么事了?”声音低沉而温柔,话出,连自己都微微一愣。

小蛮却并未察出有何不对,只是低低地呢喃道:“娘……”

龙幽心下一痛,望向那灵珠。曾在书中看过,历代女娲后人,不论活了多长时间,最终的归宿,便是圣灵珠。

圣灵珠,历代女娲后人圣魂归依之所。如此,便代表着没有轮回,连凡人对来生的期盼,都无法拥有。

女娲后人,不过是女娲留给人类的一道护身符,终逃不过,既定的宿命。

小蛮:“娘的灵魂在里面,我能感觉得到……”

龙幽无言,只好亦坐到床边,轻轻地拥着她,静听叙述。

小蛮:“我从未见过娘,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他们双双离去……”

小蛮:“师傅从来不说,只是叹气,然后看着神殿中的女娲圣像,不发一言……问外公,他却只顾着喝酒,也不理我……”

小蛮:“只有……圣灵珠……还有……天蛇杖……”

小蛮:“……”怀抱太温暖,夜太凉。

不知过了多久,龙游发现怀中的人儿呼吸渐渐平稳,低头一看,才发现小蛮已沉沉睡去,脸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痕。龙幽无奈地笑笑,轻柔地擦去,将她平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

小蛮:“我们去神降密境看看吧。”

云凡(挠挠头):“为什么要去那里?”

雨柔:“既然小蛮妹妹想去,那便去吧,也正好无事。”

云凡:“(无奈)那走吧。”

龙幽:“……”走到小蛮身边,低声道:“有我在。”

小蛮一怔,随即被漫天的紫光湮没。

神降密境

紫雾缭绕,瘴气弥漫。四人缓缓前进,倚靠小蛮五毒珠避毒,渐渐穿过迷雾,到了当年骨蛇腐朽之地。

雨柔见龙幽眼神深邃,不由道:“龙公子?”

龙幽:“……”

云凡拍了拍龙幽的肩,龙幽深吸了口气,看向小蛮。

龙幽:“过去了就过去了,路还很长,怎能在此地停驻。”

雨柔:“(龙公子……)……嗯,再往前走一段,就到祭坛了。我们走吧。”

雨柔跟着小蛮往前走去,云凡随后,龙幽最后望了一眼,便跟上三人的脚步。

雨柔:“咦?”手抚胸前血玉,“(又是……这种感觉……)”

云凡:“雨柔,怎么了?没事吧?”见她停下,以手抚玉,不由胸中一阵惊惶。

雨柔:“(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心里很温暖,很平静。”

小蛮:“女娲娘娘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呢!听多少次都不觉得腻烦。”

雨柔:“嗯,似乎,还有净化心灵的效果。”

云凡:“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

龙幽:“小蛮身怀女娲之血,能听到并不奇怪。而雨柔姑娘……我想,大概是因为血玉。”

龙幽:“血玉碎片早已和雨柔姑娘的生命连在一起。也就相当于,拥有部分女娲之血。”

云凡:“那你能听到?”

小蛮:“笨小姜!”

雨柔:“……”

龙幽:“咳咳……我身为魔族,自然是听不到的。”

小蛮:“雨柔姐姐!”

雨柔:“嗯?”

小蛮:“你说,那会不会是娘的声音呢?”

雨柔:“……也许呢。”曾在天权书阵中看到过,女娲后人最终魂归圣灵珠,而这里是女娲圣像的祭坛,若像小蛮说的那样,也并非不可能。

小蛮:“这感觉,好祥和,好温暖。”

空灵清音,柔律浅唱。一缕缕幽哀叹惋,环绕不绝。

小蛮:“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雨柔:“这……”

龙幽:“!!!”

云凡:“(挠挠头)……这两句,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雨柔:“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小蛮:“外公醉酒的时候经常念这首诗……这首诗,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首诗是谁做的?”

雨柔:“天权书阵中有卷记载着这首诗,却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模糊不清。”

龙幽:“那应该是被泪水漫湿的,不然墨迹不会晕开。我记得那卷中只有残诗,雨柔姑娘何以得知全诗?”

雨柔:“曾经听一贫师伯念过,就记下了。”

龙幽:“一贫师伯……”

云凡:“这跟师傅有关系?”

小蛮:“刚刚女娲娘娘也在反复吟唱这首诗……”

云凡:“直接去问师傅不就好了。”

雨柔:“……”

龙幽:“小姜,最好不要,如果你不想被罚。”

雨柔:“也许,这是一首对他十分重要的诗呢。”

小蛮:“雨柔姐姐,你一定知道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吧?”

雨柔:“呃……这个……”

小蛮:“……?”

雨柔:“大概意思是……诉说着一种不舍和思念吧。”

小蛮:“……”

龙幽:“雨柔姑娘,依你之见,这首诗的作者是谁?”

雨柔:“我想,应该是一贫师伯的妻子,昔日白苗族守护的公主——赵灵儿。”

小蛮:“……!”

雨柔:“师傅说过‘曾经的那两个人’之类的字眼,海棠夫人也说过‘曾经同他出生入死的妻子’。”

雨柔:“那两个人,应是曾经林家堡堡主林天南之女林月如,和同样是女娲后人的赵灵儿。”

小蛮:“所以说……这声音是……”

小蛮:“是外婆?!”

雨柔:“……嗯,我想应该是。”

龙幽:“你外公从未和你说过以前的事?那你师父也没说?”

小蛮:“外公只顾着喝酒,什么都不告诉我。娘去世后,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而师傅也不愿意告诉我,只说娘和外婆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

龙幽:“(女娲后人的宿命……)”

雨柔:“……”

云凡:“……”

龙幽:“天色不早了,从此处走到幻木小径歇息下吧。”

小蛮:“啊!为什么去那里?”

云凡:“走吧走吧。”往前走了。

小蛮:“喂!”

小蛮:“别丢下我!”小跑追上。

幻木小径

如同奇幻的异世界,这里的花草树木自身向外散出淡淡的柔和光晕。四人走在淡紫色的土地上,前面,雨柔和云凡相携而行,随后是龙幽,以及躲在龙幽身后的小蛮。

雨柔:“小蛮妹妹,不用害怕,没事的。”

云凡:“是啊,小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双手抱胸,挑衅的看着小蛮。

小蛮:“本姑娘才……才没有胆小呢!我只是担心……担心等会又长出一大片幻光草。然后……”

云凡:“(说到底不还是害怕吗?)”

雨柔望着幻木小径深处,低声喃喃道:“其实,‘幻光’一梦也不错啊。”

小蛮:“雨柔姐姐?”

雨柔:“啊,抱歉。小蛮妹妹要是害怕的话,就来我身边睡吧。”

小蛮:“恩。”

龙幽:“小姜,我们俩轮流守夜。”

云凡:“哈(哈欠),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

龙幽:“小姜!醒醒!”

龙幽:“快给本少爷起来!”

云凡:“唔?”

小蛮:“呜呜……我就知道……怎么……怎么又是一大片回光草……”

雨柔:“……”

雨柔:“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再访一次青木幻域?”

龙幽:“既来之,则安之。”

小蛮:“一点都不‘安’啦!”

云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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