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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奶茶,你更喜欢哪种味道?

“妙恋代表初恋的感觉,现在这款奶茶有草莓味、苹果味、菠萝味以及原味四种不同的味道,胡杰,你更喜欢哪一种?”奶茶屋里,女孩看着我,我低头看着手机。

就这一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答案,我给命中注定发了条信息:“命中注定,我听朋友说,再找一个女朋友,就能忘掉以前的难过了。”

“可之前的那个女孩,你还喜欢她吗?”命中注定回应我。

我摁起手机:“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来问你。”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了新的女朋友,可心里装着的却是其他的女孩子,你觉得这样做对别人公平吗?”

“可这种坚持让我觉得很痛苦。”

“如果你喜欢她,就等她,宁可现在流泪,也不要将来后悔,因为爱情难免要包容一些不经意的错误。如果她能明白,她也许会回心转意,可你有了女朋友,她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命中注定向我阐述了她的爱情观。

如果我等她,她还可能回来……

看着命中注定给我的信息,突然里,我对那份过往的爱情似乎又萌生了新的希望。

“胡杰,你别老玩手机行吗?我的问题你到现在都没回答呢!”坐我对面的女孩子打断了我的思考,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的注意力从手机转移到了女孩的身上,“哦,我不喜欢奶茶。”

“你这人真没意思。”女生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愠色,说完,她拿起小包气冲冲地走了。

我低下头,又给命中注定发了条信息:“谢谢。”

今天是09年11月10号,失恋第40天。

为了帮我走出失恋的阴影,同宿舍的周顺就托付彭艺竹帮我介绍女朋友,可我对这些却兴趣索然,于是彭艺竹得罪了她的好姐妹,周顺得罪了彭艺竹,我得罪了周顺,依此形成连锁反应。

回到宿舍,周顺正在电脑上敲打着C语言编程,见我回来,他转过头一脸铁青地看着我。

“可能我现在真不太适合找女朋友。”我被周顺那能杀人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周顺依然板着脸,问我:“老想着以前那个女生有意思吗?”

“现在乱找也没意思。”

周顺无奈摇头:“你这人没救了。”

“什么时候你把彭艺竹追到手了再教训我吧。”我点上一支烟,搬张椅子坐了下来。

至此,周顺终于无言,回到电脑上继续未完的编程。

周顺是我在H市K大时的室友,也是我在计算机班的同班同学,此人五官长得很俊朗,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睛,这让他帅气的同时又显得很斯文,再加上平日里总一身浅白格调的休闲装扮,很容易吸引女生的注意。

其实,像周顺这样一个男生,从高中到大学这段时间里,应该很容易交到女朋友才对,可周顺告诉我,他从没谈过恋爱,这让我着实费解。而这直到我去参加周顺的高中同学聚会时才知其明理,那天,顺子喝了些酒,他一脸醉意地看着旁桌的彭艺竹,笑着告诉我:“我已经暗恋她两年了。”

周顺的老家是在石家庄,可他大老远跑来南国念书,我想这或多或少都与彭艺竹有关系,可至于为什么周顺喜欢了她两年却不曾说出口,周顺没提,我也不便多问。

在确诊我“无药可救”后,周顺便没有再给我介绍其他女生,而这些天里我也喜欢上了网络聊天。

初中时,QQ在我的概念里就是英语单词doubleQ;高中时,QQ在我眼里是一个同学朋友之间免费发短信的工具;大学后我才发现原来QQ也是一个可以用来诉说心事的地方,而命中注定就是我心事的倾听者,与此同时,我也扮演着同样的角色。

“风淡云轻,我感觉你和其他网络上的男生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和他们跟我聊天的方式不一样。”

“那你其他网友都是怎么跟你聊的?”

“首先,他们会问我是不是女生,然后与我视频,问我的名字,我的手机号码,再隔三差五给我打电话,话题无非是我有没有男朋友,住在哪,有没有空一起出去玩。”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会将他们删掉,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反感。很多网友,我们聊的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可你不同,从来不追问我现实生活里的事情,也能聊我感兴趣的事情,而且语言不粗俗。”

我同意了命中注定的观点:“聊天只是为了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或者难过,而不是纯粹地找朋友甚至谈恋爱,因为网络本身就是虚拟的。”

这是我第一次和命中注定交换彼此对网络的看法,可时过境迁,当我一次无意将这段聊天记录翻出来时,才明晓自己现在的观念早已与过往不同。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可有时候它的流逝却只在转瞬之间。

一天、一星期、一个月……时间的脚步不停,早晨我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看一眼台历,却发现圣诞节来了。

09年的圣诞没有遇见如期的雪,丝丝细雨随着风不停拂落,我走在被雨朦胧了的校园小道,空气里有着微微的寒,可那柔弱的寒意却无法驱散这个圣诞浓浓的节日氛围。

今天的玫瑰花成了花店里最畅销的商品,精心包装的苹果与巧克力也被摆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上,吃完早餐赶去教室上课的同学们有很多手里都提着一份要送给恋人或者恋人送的礼物。教学楼大厅中央也摆上了一棵比人还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闪着璀璨光彩的饰物,一对又一对的男女都争相在圣诞树前合影,作为一个幸福的纪念。教室的窗玻璃上也画上了不同风格的圣诞老人头像,飞雪、彩喷瓶成了课间同学们最喜欢用来恶作剧的玩具,上课时老师口中一成不变的同学们早上好也被圣诞快乐所取代,大家的饭后甜点也统一换成了苹果加巧克力。

大学的圣诞节来得比高中时候的隆重得多,如果是在以往,我想我会和朋友们尽情疯闹,玩恶作剧、蹭苹果,发泄蓄积在这个节日里不知名的喜悦,可今天我却怎么也闹腾不起来,旁人的欢声笑语在我的眼睛里都成了铅灰的颜色。

我高中的女朋友叫韩冰,毕业后她去深圳工作,我来到她家乡H市念书,7月份我去陪她时,我曾答应她圣诞节那天我会再来,可12月还没有到,我已经不是她想要一起度过圣诞的那个人。

那么,现在韩冰正在做什么呢?她是不是正陪着那个男生在某个静谧的咖啡厅里,边听着钢琴曲边喝着咖啡?他要送给韩冰的礼物到底是红玫瑰还是巧克力?韩冰收到礼物后是不是也会带着满脸的幸福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当韩冰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高中曾陪她一起度过圣诞的我?是不是还会想起我曾送给她的那些礼物以及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儿?

可不管怎么样,我想他一定会为韩冰送上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至少不会像我一样除了电话就只剩下短信,就连关心她用的台词都是千篇一律枯燥乏味的。

时针滴答滴答缓缓摆动着,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距离最后一堂课下课还有十五分钟,我趴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上发着呆,满脑子都想着韩冰跟他男朋友有关的事情。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就在我心神怅惘的时候,口袋里手机里突然响了,很长一段没人打电话给我了,当我听到《画心》中那段熟悉的铃声时,我连忙掏出手机,可当看见号码后心里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望,主叫的名字是命中注定。

我向正在讲课的老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从后门走出教室,接通了电话。

“风淡云轻,我到杭州了,你可以祝福我一声吗?”电话那边,命中注定恬静的声音泛着一种忧愁的东西,旁边还夹杂着汽车呼啸而过时留下的风声。

这是我和命中注定第一次打电话,本以为她打电话给我会说圣诞快乐,或者如某些调皮女孩子般说猜猜我是谁云云,可命中注定的话似乎别有深意,我想了会,回答她:“祝你幸福。”

“呵,谢谢。”说完,命中注定匆匆挂断了电话,显得心神忐忑。

我回到教室,下课铃刚好响起。

周顺经过一整天的思想斗争,现在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告诉我:“我和艺竹约好去平湖公园,今天,我打算向她表白。”

“你早该这么想了。”我笑说,开始收拾课本准备回宿舍。其实,如果不是今早看到彭艺竹的课桌上忽然多了一束玫瑰花,我想他还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

周顺平静地笑了笑,递给我一支烟:“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就给韩冰打个电话。”

我点点头,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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