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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选择

我总是在想,很多年后,当我翻开钱包,看到里面那张残旧的一元和厚厚的一叠随手贴时。

是不是还能记得,那天所发生的一切?

又是不是还能想起,那七年的长梦,最终归于何处?

*

当那辆公交车来的时候,我问她,到吗?

她点头。

我说,去吧。

这应该是我跟她面对面,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犹豫,看向我,眼神和表情让人心痛。

是不舍吗?还是留恋?或是愧疚?

也许都有,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我想我一生都会记得她那时的眼神和表情,记得那让我无法释怀的瞬间。

我轻轻推她的背,让她离开。

其实我很想抱住她,对她说,如果不想走,就留下来。

哪怕知道她不可能留下。

但我终究没能这么做,也许是害怕再次被拒绝,希望自己能够洒脱些。

而这轻轻的一推,或许就是我与她这一生最后的接触。

*

在此之前,我一直抱着期望。

期望那个晚上,能成为我和她的转折点。

期望她能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信念。

期望这不是结局,而是开始。

*

在那辆公车来之前,我问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要写下我们的故事吗?

她说,写完了,记得给我看。

我勉强笑着,你不是曾经说过,不要给你看,你要自己去寻找吗?

其实我一直都有刻意找你的小说,她说,在网上。

我只能苦笑,她不知道,在两年多以前,说不再联系后,我就没有再用以前那个笔名。

只是我终究还是再联系了她。

*

关于故事。

我曾经和她说过,我想写一本言情小说。

她问,你该不会想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去吧?

我说,虽然不是在这本小说里,但我一直想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如果写完了,要不要拿给你看?

她说,你不要拿给我,放到网上,看我会不会发现,又能不能认出这是我们的故事。

我说,好!

但我一直没有写下这个故事。

也许我根本,就不希望它成为故事。

而我却始终没能阻止它成为故事。

*

我问她,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我的?

她怔了,第一反应是没有。

但她还是翻开了包包寻找。

我说,如果没有,那你就送我一张一元吧。

她问,为什么要送你一张一元?

我只能说,送给我就对了。

她拿出钱包,她只有一张很残旧的一元。

没有所谓,我接过那张一元,说,我希望它能成为我的信念。

什么?她问,显然并没有听清楚。

我又重复了好几次,希望她能听到。

她还在翻着自己的包包,嘴里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我也没能听清楚。

只是,她说话的语调似乎带上了哭腔。

是因为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给我,让她心中愧疚吗?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多希望她是因为我们不会再见面而感到伤心。

她翻了许久,从包里拿出了一叠钻石形状的随手贴。

她说,送你这个,如果你想到了要做什么,就写在上面吧。

好!

我接过随手贴,将它和那张一元放在了钱包最显眼的网格里。

这应该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物事。

*

在拿到它们之前。

我问她,你看过匆匆那年吗?

她说,看过。

我说,它里面有两句黑幕中的话,你还记得?

她点头,记得。

我说,其中一句是,你努力过吗?我觉得,我很努力了。

她依然点头,是的。

还有一句是,你后悔吗?

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开始颤抖了。

她沉默了一会,才问,那你后悔吗?

我后悔!我说。

是的,我后悔了!

我问她,你知道刚刚你问我回家乡还是留在这城市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给你提供建议吗?

她沉默不语,也许她已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给你第三个选择,你会选择我吗?

她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能给你任何你想要的,我也不会选择你给我的选择。

她说的很坚定,坚定的让我的心坠入了谷底。

她又说,如果我会做你给我的选择,也不会是现在,可能早已经做了。

不会是现在……

我明白。

因为现在,她已经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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