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惨叫声彻底的惊破了喜庆的氛围,村民们被这声声惨叫吓的顿住了要夹菜的手,筷子在空中停顿着,眼神中是疑惑与惊惧,按说洞房花烛的日子是欢喜的日子,可这尖叫实在是听不出一点喜庆的感觉,反倒像是惨叫,那种见鬼一般的惨叫。
几个胆大的村民互相对了个眼色,放下了筷子,小心翼翼的结着伴朝着惨叫的方向挪动。他们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
这个村子靠近大山的里面,人迹罕至,祖祖辈辈也就这十几户人家住在这里,就连买东西都不怎么方便。
可这里是祖宗留下来的地方,每一间屋子,每一株花草,每一块石头,每一个人,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宝物。
背靠着大山,他们可以自己打猎,勉强能自给自足,至于城市里流行的那些时尚的玩意儿,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很遥远的东西。
他们遵守着古时候传下来的习惯,吃的东西都是绿色无污染的自种食品,肉类也是山里打回来的野猪野鸡野兔。他们婚丧嫁娶全都按照古时候的礼仪而举行,所以成亲时也会穿着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抬着在村里转悠一圈。
他们似乎与世隔绝,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在这个社会。他们的习俗处处的透着邪恶,可为了将习俗传下去,他们也不是不懂得变通。
他们也会送子女出山见见世面,也会与上头打好关系让他们对村里的习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今为止嫁过来的新娘已经有许多了,有被同化成帮凶的,也有被软硬着威胁不准说出去的,所以至今为止,他们还可以安心的窝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不被人打扰。可也正是如此,那滔天的罪恶就此被掩盖在这群山之间。
这里空旷,苍凉。小小的村庄在一座座大山之间显得渺小而卑微。这里夜里会起风,风很凉很凉,稀稀疏疏的几家灯火,从远处看来,颇有些闹鬼一般的悚然。
而今日老李家办喜事,村里家家户户都来吃喜酒,本就不明亮的村庄因为几乎没有灯火而显得格外诡异。再加上这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就算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也难免觉得浑身有些泛冷。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轻手轻脚的挪步到惨叫声发出的地方,却发现这里本应该是伴娘休息的地方。
村民们脸色有些阴沉。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里被送去外头见世面的年轻人大多都会领回来一个城里媳妇儿,虽不是每一户人家都有送人出去的本钱,可至少也有过四五个了。每一次带回来的伴娘,因为不了解村里的习俗,所以这时候总是会大喊大叫着救命,拼命的挣扎着几个男人的亲热。
但是,伴娘伴娘,顾名思义,伴娘就只能是女人。所以,新娘子成亲的当晚,伴娘大喊大叫已经不足为奇。可刚刚的那声尖叫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难道,这美丽的如同下凡的仙女一般的美女伴娘竟是男扮女装不成?
正在几人疑惑之时,屋子里又一声大叫惨烈至极,那种带着浓浓的恐惧的声音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就算是村子里胆子最大的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村民们有些紧张,但最终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的好奇战胜了恐惧。他们小心的推开门,伸着头想去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却没有想到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村民们吓的蹲坐在地上,只有两三个老人能勉强的站住身形。待他们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形后,不约而同的吓的惊声大叫,这叫声让其他还在酒席间等消息的村民更加的恐惧不安。
为首的宋大爷是村里最富有的人,也是名望最强的人。他祖上是当官的,很大很大的官,与王爷喝酒,得皇帝赐宴,虽不算是个权倾朝野的人,可力量也不容小觑。
可是,后来的夺嫡之争中他站错了位,惹来了杀身之祸,好不容易逃了,便避居在这深山之中,得以保全香火繁衍后代。
好说也是当官的,金银财物终归是有一些,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宋家就一直算是这个村子里的豪门。
宋大爷今年才四十好几,被叫做宋大爷不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而是因为他的做派一直都是大爷做派。
同时,宋大爷也是村子里胆子最大的人。每每上山打猎,就连老虎他都敢上前一战。
可是,就是这样胆子逆天的一个人,看到这屋里惨烈至极的景象,也吓得腿软到几乎站不直身子。
满屋子的血腥。
原本土黄色的墙面上已经被完全染成了红色。美丽的伴娘手中握着削水果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扎在那些企图侵犯她的男人们身上。
她漂亮的白衣服上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可奇怪的是看起来却并不觉得可怖,反倒是有一种莫明的清雅脱俗之感,就如冬日的寒梅绽放一般,清冷,却又飘渺的让人不敢靠近。
除了伴娘之外,这屋子里竟不知道何时还出现了一个小孩子。扎着一个可爱的马尾辫,脸上似乎是用银粉画了朵桃花,年纪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已能看出那可爱的面孔之下隐藏的美丽。
若是长大,定也是个美人坯子。
所有人都不由得这么想。
可是,美丽与丑恶似乎天生并存。如此可爱的一个小萝莉的手上,此刻正拿着一个人头和一只胳膊左右的摆弄着。
门外的村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就见小萝莉将人头放在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巨大相框之上,那相框中是村子里年轻男人们的手臂腿脚,还有体内的器官全都像是漂浮着一样被粘合在相框之上。
小萝莉随手拿过一把剪刀,将手中的人头上的两只耳朵剪了下来,又将眼珠子掏出来,鼻子削下来,嘴巴用针缝起来,然后按照人头本来的模样,又将这些器官一点一点的组合在一起,黏在相框上,就仿佛在制作一件精美的立体艺术品一样。
而小萝莉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定如常的,就像是在剪一副窗花,在描一幅山水,从始至终没有血腥与死亡,一切就像是居家过日子一样的平常。
可就是如此,才更加显得可怕。
一个浑身染血的白衣女子一刀一刀的刺着一具尸体,一个可爱的黄衣小萝莉正在将那些尸体分解,然后黏在画框上就像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整个屋子里被染成血红色,地上坑坑洼洼的地面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鲜血池子,泛着腥臭的味道。
那十几个村里的青壮男人们或恐惧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是正在看着这些不请自入的人们。他们的腿、脚、胳膊、手全都被徒手撕开,然后被固定在画框之上。
远远看去,十几幅人体画像就那么诡异的挂在满是鲜红的墙上,就像是……就像是……
是了,就像是村里的庙里供奉的不知名的仙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