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没有想到,只是看到了那一块牌匾,竟然勾起了她心中所有的怨恨,她更加没有看到的是,在她心中升起滔天恨意的时候,那边花海中那朵鲜红欲滴的的红莲之上,光芒更深了一些。
重新平静下起了波澜的心情,杜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深呼吸,她要自己尽量放轻松。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伸了出去,正贴着这忘川客栈的木门。
轻轻一推,木门没有丝毫阻碍的被推开。伴着不安定的心跳声,杜梅迈步走进了客栈之中。
“欢迎来到忘川客栈。客人是住店还是住店?”一个一本正经就像是小大人一般的小正太表情严肃的问道。
“呃……”杜梅愣了一愣,心说住店和住店有什么不一样?
“宫雨彦,你太严肃了,吓坏了客人怎么办?”而另一边一个梳着辫子的小萝莉一脸的嗔怒道。
“花弄雪,不要你管!”小正太头一甩,嘴一撅,显得异常可爱。
此时,正有一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子拎了茶水上来,一脸无奈的看着小正太和小萝莉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否则你红莲姐姐要生气了。”说着,又对正一脸不知所措的杜梅指了指身前的椅子说道:“客人,坐吧。”
宫雨彦和花弄雪偷偷的看了眼正倚在正中躺椅上的夜红莲,见她依旧挂着一脸让人看不透的笑意,两人互相做了个鬼脸,却也不再闹腾。
杜梅被眼前的情况给彻底搞懵了,扭扭捏捏的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觉得不舒坦。
一个普通女人,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忽然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见到了这么一群奇怪的人,若说心中不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可那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客人,喝杯茶吧。”容貌甜美秀丽的女子将精致的茶杯放到了杜梅面前,轻轻微笑着,那笑里仿佛带着难以名状的魔力,竟神奇的让人的紧张感慢慢的消失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杜梅这才敢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这里是忘川客栈。建立在忘川河边的客栈。”小正太宫雨彦抢先回答道。
“忘川客栈……我已经死了吗?”杜梅抬头看了躺椅上半倚着的女子一眼,她清楚的感觉到,这间客栈之中,真正的领头之人就是那个一脸慵懒的女子。
“你还活着。”那容貌甜美的女子轻声开口,语气温柔细腻,仿佛是春天里柔和的风,拂过人的心中,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杜梅苦笑了笑,说道:“你们别骗我。我曾经听过忘川河的传说。如果这里真的是忘川河,那就是在去阴曹地府的途中,那我怎么可能还活着?”
“白玉,去外面摘一朵彼岸花回来。”夜红莲没有回答杜梅的疑问,反倒是吩咐那容貌甜美的女子去摘取一朵彼岸花。
白玉笑着应是,转身欲离开,确正好碰到一俊美男人手拿着一朵红色的彼岸花走进门来。
白玉笑了笑,给男人让了个位置,然后回到夜红莲的身后,默默的站着。而这男人将彼岸花递给夜红莲后,也一语不言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再不说话。
夜红莲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鲜红色彼岸花,在手中轻轻的转动着,而后开口道:“这里是忘川客栈,虽建立在忘川河边,但却并非只招待死人。有时,活人也可以入住,只要符合入住的条件,只要能付出适当的代价,便可愿望成真。”
“什么是入住的条件?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又有什么愿望可以成真?”杜梅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想来这些人也不是要伤害她的人,否则以她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跟她多说废话。
“你心中怨恨着一些人。”夜红莲轻轻笑道,一张好看的脸此时显得更加的美丽。
杜梅心中狂震,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她心中的怨恨。
而没等杜梅多想,夜红莲就已经帮她做了解答道:“只有心怀强烈怨恨的人才能入住这忘川客栈。而我的存在,便是为了帮你们洗雪怨恨。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个你怨恨的人,无论你是想要他死还是生不如死,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真的?”杜梅的心砰砰直跳,似乎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驱使着她深入这个话题。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怂恿着她,付出代价吧,然后报仇吧。让那些伤害你的人永世沉沦苦海,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于是,鬼使神差的,杜梅便问出了那句话:“你真的能帮我报仇?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此时的杜梅似乎又一次的沉沦在了仇恨之中,每每想起那对狗男女的脸,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千疮百孔一般的疼。
夜红莲将手中的彼岸花插在茶杯之中,笑说:“仇恨容易让人沉沦,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每一个人都知道,忘记仇恨,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才是最好,可是,只有心怀怨恨的人才知道,要抛开过去忘记一切有多么的困难。”
说着,夜红莲眼前茶杯中的彼岸花发出了一丝墨黑色的光芒,而后,那花瓣之上开始显示出了杜梅的以往。
她年轻时对于爱情的美好憧憬,遇见戚思南时那悸动的不可抑制的心跳,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不错的工作,背井离乡,跟着戚思南来到另一个城市,每天工作累个半死,回家后还要洗衣服做饭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个男人,最后还要被埋怨没有孩子让小三蹬鼻子上脸趴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一桩桩一件件,杜梅是第一次像是看电影一般的回顾了自己的可笑而愚蠢的人生。每看一个画面,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又疼,又空。
“这两个就是你所怨恨的人?”彼岸花上的影像定格在戚思南和沈冰的面容之上。
“是。”杜梅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了他们两人。
“我可以帮你报仇雪恨,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十年的寿命,还有你丈夫的所有财产。”夜红莲手一抹,彼岸花上的影像立刻消失不见。
杜梅手掌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上,似乎对于这十年的寿命有些犹豫。不过,对于戚思南和沈冰的强烈恨意最终盖过了理智,她咬了咬牙,眼神变得坚定而执着,说:“我同意。只要能报仇,别说十年寿命,就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无所谓。为了让那对狗男女生不如死,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夜红莲看了杜梅一眼,似是嘲讽的笑了笑,指着杜梅的腹部,说:“即便是他,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