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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大家狼吞虎咽,边吃着边翻箱倒柜拿东西、穿鞋,为即将的出工做准备。地面留下一大堆食物残渣和口腔排泄物。

早上的时间太过宝贵了,争分夺秒。一方面,干部在争,车间大楼的楼梯就这么窄,每天都会发生一家监区的犯人上楼,另一家被堵在楼下等待的情况。早出工,抢占先机,那么这天早上就会比其它家监区多几千甚至几万块的产值,日积月累,产值就会遥遥领先别的监区,等到月末奖金自然水涨船高,领导也会公开表扬,号召别的干部学习,别提多有风光。另一方面,罪犯也在争,自己被别的监区犯人堵在楼下,自然心中不爽,下次也要堵他们一下。谁让犯人容易争强好胜呢,虽然内斗不断,但一致对外。

吴莫急发现好多人都带了点吃的在身上。看他们收拾完,莫急赶紧重新把他们的鞋子、箱子摆整齐。这时,集合的哨子已经吹响。组长着急的喊道:“小吴,快弄啊!”,莫急赶紧用拖把使劲的把脏东西拖到角落里,再扫进簸箕里。组长又指挥道:“把地面再弄湿点,好过关。”莫急又把拖把浸水,往地面上来回划,一下子号房地面就像水洗过的,颜色深沉的让人看不出是干净还是脏。

组长一把将莫急拽出来,便往队列中推。这时已经开始报数了,莫急慌忙插到了队伍末尾,刚好来得及。

报数完毕,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楼。穿越在成荫的道路,呼吸着清冽的空气,一种无奈之感油然而生。

“一二一,左右左”,干部喊着口令,犯人踏着步子。“一、二、三、四”,干部带头喊口号,犯人跟着喊了一遍,几百个人的声音响彻云霄,随即仿佛整个监狱都惊醒了,陆续有口号声从别处传来。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可惜犯人们出工的心情比出殡还糟。

今天很不巧,一家监区犯人已经在上楼,十八监区犯人只好在车间的楼下等着。

等了一分多钟,众人开始上楼。到了三楼,大家七手八脚的推电闸,开机器,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这时土肥圆的总线长很不情愿的招呼莫急五人来到两台缝纫机前。

这是电脑缝纫机,除了有老式缝纫机的踏板,机座上增加了电脑板、数字显示屏等等。效率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总线长拍了拍缝纫机,说:“别看它脏兮兮的,一台要好几万呢。”说着,演示起如何操作来。

只见总线长往前一推,布就被快速运转的针给缝合了。他边操作边解释,并让王宝来试试。

王宝操作的很熟练,总线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高兴的说:“不错,不错,有前途,你们先用这两台轮流练习,今天下午就把你们所有的衣物带来,自己打标记,我还有事,自己加油!”然后就消失了。

‘’说好的师傅呢?‘’莫急很差异道。“谁有空做你师傅啊,没看都在忙吗。再说媚上欺下,你应该最懂的啊!”戴钱说道。

王宝则很牛逼的说:“老子缝纫机踩的比他好,还用他教。我把宝贵的练习机会让给你们了。”说完,他就窜到别的岗位聊天了。

在车间,犯人的岗位分为操作工和后勤,操作工里又分机工和辅工。机工就是踩机子的,是做包的主力。辅工则是辅助的,如穿拉链、剪线头、裁布条、翻包等,技术含量和体力付出自然比不过机工。而后勤大多是技术活或体力活,如电工是负责电路安全的,机修工是来修缝纫机的,线长是来组织机工干活的,转运工是负责拉料子、送成品的,大帐管理员是负责统筹犯人开账情况的,清洁工负责保持车间卫生,库房管理员则看守监区的小库房,做好出入帐登记。当然,更爽更威风的自然是门岗(小岗),负责传达干部指示、看好车间大门。所以门岗不用忙死累活,也无需技术和体力,只要听话和细心即可。

戴钱也会踩机子,不过没王宝胆子大,没跑远,只在附近转悠。

剩下两个人踩的起劲,吴莫急看的眼热,“你们累了,让我也试试。”

莫急如愿以偿的踩到了机子,却发现看的容易做起来难,老是卡线、倒线。以前自己觉得犯人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现在觉得自己是反过来啊!

吴莫急怎么练怎么错,越练越急,越急越错。刚好线长过来看到了,一把拎了起来,“你是在搞破坏吗?机子坏了,你可赔不起!”

莫急知道线长在吓唬他,忙说:“我手脚笨,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养尊处优,能不笨吗?”组长冷冷的讽刺。

自从职务犯的身份被人得知,频频遭到误解,莫急是有苦说不出啊。但他暗暗发誓:就算是在地狱,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突然,小岗过来说:“别踩了,干部找你们谈话。还有两个死哪儿去啦?你们仨先去。”

吴莫急和另外两个人来到车间门口,一个削瘦精干的警官着坐着,他一招手,让莫急他们过来。原来这位是两大分监区长之一的何队长,负责监区生产,来了解新犯情况,好进一步分配工作。一会儿,王宝和戴钱也赶到,几人蹲在何队长身边。

何队长快人快语,了解情况后,鼓励大家好好干,然后就去生产线上转了。

吴莫急禁不住问小岗:“还有一个队长呢?”

小岗告他:何队长在监区份量很重,相当于监区五把手。至于另一个队长,不怎么积极,不会主动找犯人谈话。

几人继续回去练习。除了吴莫急,四人都觉得踩缝纫机不过如此。王宝提醒大家:线长教的是最基本、最简单的步骤,要想拿高分,还得加油学会更复杂的操作。一听,莫急更急了,虚心请教、加油练习。

没练一会儿,小岗又来喊人。不过,这回是一个一个的去。莫急想:还能不能让人安静的踩机子啦?

轮到莫急了,他被叫进车间旁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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