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了。
苏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们的尸体搬到灌木丛里,盖上树枝和碎叶。她从他们背上拔出那些箭的时候,眼睛不得不闭上,血喷溅了她一身。
她实在没力气用手指刨一个大土坑出来,把他们埋进去,也没法为他们树葬。
树葬在很多部落都非常流行,就是将死者的尸体抬到树上,表示对大自然的崇敬之情。
苏月心力交瘁,残破的裙摆上沾满鲜红的血,安抚了死者,后背凉飕飕的,一回头,发现美舞正倚在不远处的石柱旁静静地注视着她。
还没等她开口,美舞的眼睛就瞪大了一倍,尖尖的指甲指着她的脸:“凶手!”
苏月恨不得把手里七八支箭全插到美舞身上。
美舞越喊越激动,似乎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真的精神失常了,在原地跳来跳去,那是一种巫术仪式上的舞蹈。
苏月累了,蹲在地上,看着美舞彻底陷入癫狂状态。说实话,她的舞姿还真不错,怪不得叫“美舞”。
突然,浓烈的悲怆感袭上心头,苏月忍不住落下泪来。
美舞见她走近了,慌忙后退几步,像是一头看见了饿狼的小鹿。
“我们进去吧。”苏月对美舞说,她不想把精力放在内斗上。
美舞躲在柱子后面,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裙子上的血迹。
“别闹了,我们要团结!”苏月一掌拍在柱子上。
美舞掉头就往宫殿里跑,苏月追上去。美舞在帷幔和柱子之间绕来绕去,没多久就把苏月绕晕了。
冷冷清清的大厅里又只剩苏月一个人了。
苏月喜欢安静独处,可是这种安静独处让她不舒服,苍凉的空气挟带着饱含悲怆的绝望。等待在前方的似乎只有疼痛和死亡。
太阳落山以后,等不到任何奇迹发生的迹象,墙上的火把全灭了,遥远的月亮是惟一的光源。
苏月不敢走到窗户旁边去直视月亮,她似乎习惯了黑暗,黑暗给她安全感,将她庇护起来,不暴露在亮处,让敌人发现。
美舞的幽鸣声没再响起,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离开了宫殿。苏月揣测,她也待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等着那些逃跑的姐妹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