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时候,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亦或是因果报应,至少,我觉得,自己活蹦乱跳或苟且偷生的在这个世界,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做,等着我去完成,就像现在的我坐在电脑旁敲击的键盘,写下这个故事一样。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纪,要是换做从前,我该考虑的是如何娶个媳妇,生一大堆孩子,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而自从那件事,我的人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好似走的每一步都那么理所当然,却又那么无奈。
有些事及人至少依靠现在的科学是解释不通的,就比如现如今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相当长的一段,至少,我早该入土了吧,而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在外人看来,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体型上,我都像是二十多岁刚出头的小伙子,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多少世事变迁。
突然就觉得现在的自己因为经历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反而心里平静的如水,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而自己却从未变老,大概这就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长生,然而,却没人知道我此时此刻的痛苦。
那是一个冬天,干冬,只是很冻,但就是不下雪,听村子里的老人说,来年又是个荒年。
英雄乱世生,那时土匪横行,但绝大多数的还是有点良心的,普通老百姓他们也没必要太过为难,逢年过节山上的土匪派人专门下山送几袋粮食给村里面,不过那时候还是经常有人饿死。
“二舅,你咋来勒?”刚进家门就看到炕头上坐着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旱烟,我随口叫了声,“快过年了,来看看你们娘俩,顺便给你们拿了俩袋米,”二舅用着满嘴黄牙对着我说道。
说实话,二舅是土匪,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毕竟在这个年头,有口吃的已经算不错了,听娘说二舅早些年在北京城里混过,只是后来杀了人,跑回来的那一夜,在外公的坟前哭了一整夜。
当然,这都是听我娘说的,毕竟那时候还小,记不得啥事。
二舅把腿盘起来坐在炕头上,磕了磕手里的旱烟,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叫,“你娘勒?天马上就黑了,咋还没回来?”二舅问道。
“俺娘去串门了”我耿直的答道。
大概是因为性格耿直,村里的人都叫我耿子,俺娘没反对,所以村里的人都就这样叫开了。
当时村里结过婚,已经有娃娃的男人大部分都去当兵或者当土匪去了,我爹就算一个,只是他当的是兵,刚开始俺娘哭着喊着不让去,可就是拦不住俺爹那倔脾气,最后就不知怎么俺娘就不闹了。
俺爹前脚刚走,后脚二舅就带了一群人来俺家了。
原来是俺娘偷偷叫的二舅来绑俺爹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时间差,改变了以后,那么彻底,那么无助。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上了年纪的人告诉我的。
“耿子,不好了,村口出事了,村长喊你们过去”隔着木板门都能听到外面的人焦急的声音。
没过几秒,就看到门里进来一人,穿着羊皮大衣,满脸皱纹,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黑子叔,啥事了,能惊动你老人家”我半开玩笑的对着门口的黑叔说道。
“村口,村口,死,死……”
“好了,好了,黑叔我过会去看看,你先进来喝口水歇会”,听着黑子叔焦急的口气,我心里也似乎清楚,怕有啥大事发生,不然也不会焦急成这样。
可能刚才还没来及的注意,只见黑叔看了眼炕头,又打量了遍屋里,“你娘勒?”黑子叔问道。
“俺娘去串门了”
“平充啊,你也跟你外甥去看看吧,多个人多个帮手”黑子叔看着二舅说道。
只见二舅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说道:“俺还是别去了,村里人有谁不认识俺,俺就看看亲妹子,一会就走”
“你们做的事村里的人也清楚了,只要不祸害村里的人,大伙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世道,哎,你也去吧,这次事不是以往那么简单的,村里人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二舅,你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碰到俺娘勒,”我在一旁说道。
其实二舅最疼的就是我了,至少自打我记事起,二舅隔段时间就往家里送几块猪肉,那时候的猪肉了啊,一年吃上一次已经算好的了,但俺家的猪肉好像没怎么断过,虽然二舅每次都送那么几小块,而且还隔那么长时间送的,但俺娘每次做饭都放指甲盖那么大小的肉。
所以基本上每次都能等到二舅下一次送肉来的时候,但俺娘不让给其他人说。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特别炫耀的给一起玩的孩子说俺家天天吃猪肉,然后就不知道怎么传到俺娘的耳朵里,被她打的半死,疼的半夜都睡不着,后来二舅看到我脖子上的瘀血,才知道原因。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说过猪肉的事,但我知道,二舅送来的猪肉比以前的多了,因为每次吃饭发现猪肉多了。
“是啊,平充,一起去看看吧,毕竟你闯南走北见识的也多,”黑子叔也说道。
二舅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便下了炕,边穿鞋子边说道:“行,那俺就去看看”
从俺家到村口还要一段距离,一路上二舅和黑子叔也唠起了磕,毕竟曾经在村里一起玩大的,也没有那么陌生。
突然说着说着,二舅突然问道,村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子叔咽了口唾沫说道:“一群狐狸,死在村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村口进进出出的人也有,但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村口多了很多狐狸的死尸,”
说着又咽了口唾沫,看了眼二舅。
二舅突然停住了脚步,摸了摸腰里的东西说道,“谁家养狗勒?先把狗牵来。”
“咋了,二舅”年轻还是挡不住好奇心驱使,我问道。
此时黑子叔也盯着二舅看,眼里也是一阵迷糊。
“去最东边,东边谁家养狗和鸡了,都牵来。”
说着,二舅便朝东边走去了,我和黑叔也是紧随其后,但很明显,二舅不像之前那样懒懒散散了,是一种很……,算是很严肃,甚至我都有一种错觉,二舅在发抖,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身体发抖。
“二舅,到底咋了?”我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这世道,哎,耿子啊,你快回家,看看你娘回来没,你们娘俩就待在家里,不管外面有啥声音,都别跨出家门,听懂没,。”
看着二舅脸上的表情,我猜出了点,大概是又出了啥脏东西,这年头,虽然人还吃不饱饭,但村里每年还是出一部分钱用于修庙和供养。
谁也没有强迫,都是大家自发组织的,也就图个家人平安,来年能有个好收成。
也常听村里的老人念叨,他们年轻那会,邻村的一户人家,家里男人上山砍柴,好像惹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平时都是天黑了才回家,那天晚饭还没做好就早早的到家门口了,表情呆泻,家里媳妇问他话,他也不回。
他媳妇背上还有刚满月的婴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刚进家门那会,婴儿就哭个不停,出了家门,那婴儿就立马不哭了,他媳妇也觉得挺怪,本来准备叫村里的人过来帮帮忙,叫叫魂,在磕几个头。算是过去了。
不过到现在,有些偏远的农村还有这个习俗,觉得自己有啥不舒服,遇到啥怪事,都找来长辈给自己叫叫魂。
但是天马上就要黑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准备等第二天,要是还没好起来的话,就叫村里的人过来帮忙。
也就是这个念头,一夜之间,断送了鲜活的人命。
第二天,村里的壮年们早早起来种田,却看到一户人家门前挂个东西。
本来村里的人都朴素,而且这家的人平日里和村里的人关系处的不错,也就顺便在门口吼几句,抱媳妇抱的该种地了。
然而,当他们走进一看,这就活生生的是个人,血淋淋的就那挂着,脖子上套根绳子,绳子另一端好像在这门后面。
不少人当场就想吐了,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的男人,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天还好好的。
这时,稍微反应过来的人,便赶紧让大家散开,分开去找人,这有几个后生守着,其他去叫村里的长辈,看看怎么解决,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耿子,发啥愣啊,快去啊,我和你黑子叔去解决村口的事。”二舅推了我一把说道。
我连忙点头,看着二舅和黑子叔,急匆匆的去村边寻狗去了,我也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二舅肯定留下来吃饭过夜,又能吃肉了,比平时的多,想着想着,不知怎么嘴里的口水就多了起来。
刚进院子,就看到家里的门半开着,进门一看,有只白狐狸趴在地上,嘴里好像嚼着什么玩意,仔细一看,二舅刚拿来的猪肉被这畜生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