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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徐母辞世

落霞村外三里,有一户人家。家中母子二人,子随母姓徐名驰,字书弦。

徐驰今年十六周岁,在大唐这一朝代本应该负担起家庭的劳动,但他从小体弱多病,如今看来体形瘦小,似乎一阵风就会被刮走。

也正因此,即使家中贫穷,徐驰也坚持一直读书,不说满腹经纶也至少识字三千、背诗三百。

说也奇怪,徐驰的记忆力异乎寻常,几乎达到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地步,只要看一遍或听一遍,无论是什么他都能记住。徐驰时常想这或许与他的一个外号有关,这个伴随了他十六年的外号。

从徐驰出生开始,‘怪物’两字就安在他的头上。村里男女老少,都对徐驰厌而远之,称呼他为‘怪物’。这原因,还要从徐驰小时候说起。

一次徐母带着徐驰去落霞村里,村人避之不及便口不择言,让徐驰听到小时候的遭遇。

那时徐母未婚先孕、十月怀胎,眼看就要生养。哪知天地色变,惑星降临,天山地下都翻腾着滚滚红云。

徐驰呱呱落地,整个身体就像火烧一样滚烫,皮肤也呈现出妖异的血红色。

如果不是徐母据理力争,落霞村人差一点儿就要将还是婴儿的徐驰用刀一劈两半。

不说未婚先孕这一条,就说徐驰出生伴随着灾星降世,已经是极大的不详。亏在徐母下跪、以死相逼,才保住了徐驰一条命。但村人要求徐母和徐驰两人不得住在村中,需要搬出村外。

徐母立时晴天霹雳。

神州大地上共分五州,分别是中天烨庭、东胜神州、北俱芦州、西牛贺州和南瞻部州。这五州人族可算是一统,却也生活着妖魔鬼怪兽。除却受到天道意志保护的都、城、县、乡、村外,四处都有妖魔存在。

现在落霞村人要徐家母子两搬出村外,便是让他们去死没有两样。村人本来也就是想借妖魔之手,将徐家两口葬送。

徐母并不想搬离落霞村,因为她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驰的父亲,这一等就是十六年。没想到的是,一十六年来徐家母子却还活得好好的,就连落霞村中都甚少再出现妖魔之祸。

十六年来的平静,却在今晨被打破。

当徐驰醒来的时候,本应该煮饭烧水的徐母并没在家。徐驰初时也没放在心上,开始每天的日常,到后山拾材。

家中徐驰操持着,一干日用家具都不多,所以徐驰每日早上起来,就是要到落霞村后山,捡够一日所需烧火用的木材。

后山上一切静悄悄的,平日的虫鸣鸟叫一点儿都不剩下,实在是安静的有点儿过分了。

徐驰本能的预料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中的不详越来越浓郁。他发了疯一样冲下山去,却跑得太急被一块石头绑倒。

很不幸,徐驰额头撞上一块尖锐的石头,整个脑袋像裂开一样疼痛。鲜血如同决堤的水坝,汹涌而出。

在晕过去之前,徐驰勉强抬起头来,看到天上滚滚红云,一颗闪烁着红光的星辰将太阳遮住。

徐驰的意识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终于看到了一点光。

猛然间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昏黄暗淡。他奋力爬起,才惊觉自己额头早已没有流血,甚至连伤口都没有留下。若不是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徐驰都要以为早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想到早上的事情,他才惊觉,飞快跑下山,冲进落霞村中。

但该发生的,早已经发生,整个村子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从进入村子开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腔。一路走着看着,家家户户都屋门紧闭。

徐驰快步离开落霞村,跑了三里的路回到家中。

推开门,就见到倒在厅上的徐母。

“娘!”

徐驰心中悲痛欲绝,冲到徐母身边,双手搭上徐母的肩膀轻轻摇晃。

“我是驰儿啊,你醒醒啊娘……”

徐母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那个‘驰儿’让她吊着最后一口气。

“驰儿,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徐母声音微弱,有气无力的开口交待后事,“驰儿,以后娘都不能陪你了……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徐驰悲从中来,小声道:“娘,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不要你离开我……”

徐母淡淡的微笑道:“傻孩子……”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挂坠,通体黄金色,中间镶嵌着玉石,“这是你爹留下的唯一信物,驰儿你拿着……要是你和你爹相见……就用它来相认……”

接过金镶玉挂坠,徐驰愣愣的看着:“娘,我都不知到爹长什么样子,怎么去找他?”

“不用……你找,如果他还念着骨肉之情……他就一定能找到你的!”徐母说这句话时十分肯定,“驰儿,你记住娘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为了娘坚强的活下去……”

徐母抬起右手,想要再摸一摸徐驰的脸,但是她将手举到一半,便整个人失去力气。

“娘!”

徐母脑袋歪向一边,徐驰大惊失色、悲痛欲绝,心中实在无法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脑袋‘嚯’的一声,再次晕死过去。

这一次,徐驰在黑暗中徘徊游荡了很久,似乎他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也不知多少时间过去,徐驰挣扎着苏醒过来。入目的是白纱制的蚊帐,身下的床也十分舒服。他掀开被子下床,正对面挂着一副金戈铁马的水墨。

心中带着奇怪,满怀心思走出房间,就看到一群身穿灰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听到一个粗狂的声音。

“天下局势不稳定,导致长安城中宵小横行,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这个声音是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发出的,他目光锐利、气宇轩昂,身披鎏金战甲,在士兵队列前训话。

“长安城的治安全是我们府中维护,所以你们定要雷厉风行,不能姑息一切不法的勾当,什么小偷、拐卖、殴打……你们要做的就是将乱党贼子擒拿,听到了吗?”

士兵大吼道:“听到了,将军!”

被称作将军的大汉一挥手,士兵们便有序的退去。

直到此时徐驰才算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将军莫不就是大唐的开国元勋,叫做关尚武。而徐驰现在所处的地方也呼之欲出,正是执掌整个长安城驻军的天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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