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与田玉荣一起逛了越溪镇老街,银装素裹的老街依然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摊琳琅满目,熙熙攘攘,时光未曾改变,改变的一直是我们。
我们一起玩了大半天然后送她去站台坐车回皇锦镇,却正巧遇见陆文清与陈阿姨,他们带着行李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我微笑礼貌地与陈阿姨打招呼,这才知道原来她有事要回北京几天,当年他们就是从北京搬来这里。
陆文清始终沉默着,我也没有勾搭他的兴致,两人就没说话,陈阿姨去北京需要先到皇锦镇车站转车,她便和田玉荣一起坐上去往皇锦镇的公交车。
我和陆文清之间的关系一点点在改变,变得疏远变得陌生,我对他的喜欢,竟让我们越离越远。
两人分别的时候,我努力扬起嘴角朝他笑了笑,假装淡然地跟他说再见,他却忽然拉住我的胳膊,昔日清亮透彻的眼睛揉入一抹薄凉与冷寂,他幽幽开口说道“陶小爱,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我听了,低头无奈地痴笑一声,陆文清,你已经知道我喜欢你,而你也有了女朋友,我还怎么向从前一样喜欢你呢?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扬起脸笑着,声音却冰凉“陆文清,我们只有这样,我才不会那么难过。”
他皱着好看的眉头,俊秀的脸上满是无奈,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我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这是我第一次没感到难过,我感觉到的是一种浓浓的无奈。
妈妈正在小街口卖煎饼,冬天的时候,妈妈会顺带卖点茶叶蛋和热牛奶,生意倒也不错,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我鼻子酸酸的,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脱离这种悲苦的生活。
夏天,妈妈不畏酷热,骑着三轮车来小街口卖煎饼,渴了不舍得买水喝,饿了不舍得买饭吃就吃点煎饼充饥,一天忙到晚,回家之后还要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
冬天,妈妈早上四五点就起床,生火炉,煮鸡蛋,和面准备煎饼配料,还要给他做早饭,寒风呼啸,妈妈穿着破旧的棉衣,吃力地骑着三轮车去街上卖煎饼,脚上的棉鞋穿了好几年,已经无法保暖遮寒。妈妈手上和脚上都生着严重的冻疮,暗黄的脸被寒风吹的皲裂不已。这就是我的妈妈,一个朴实勤劳可怜可悲的女人。
想到这,心情不禁低落起来,随即又安安发誓,以后长大了,一定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我敛了敛悲伤情绪,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帮妈妈卖茶叶蛋和牛奶也帮着收钱,正忙得不亦说乎,一个转身忽然再次看见陆文清,他正悠然恬淡地和我妈说话,我妈一边忙一边笑得很开心,没想到陆文清竟然和我妈聊得来。
接着陆文清走到我身边,笑得一脸阳光,声音明朗又爽快“你负责卖茶叶蛋和牛奶,我来收钱。”说完便自顾自地招呼客人。
我呆在一边傻了眼,这是什么个情况,他刚刚的语气好像这是他们家煎饼摊,而我是他请来的小杂役。
我莫名其妙地拿着小袋子一边装茶叶蛋,一边摇头小声嘀咕着“不对吧,这怎么是陆文清的风格……”
不得不承认他记忆力和脑子都很好,算账算的又准又快,真是个卖煎饼的好料子。
下午四点左右,茶叶蛋牛奶和煎饼就卖完了,今天生意好像比以前好,难道那些来买煎饼的小姑娘都是冲着陆文清这个帅哥来的?我小声嘟嚷着。
妈妈今天很高兴,一直笑着夸赞陆文清各种好,好像我妈都没怎么夸过我呢,我郁闷地想着。
妈妈在前面牵着三轮车,我和陆文清跟在后面,又是一阵沉默。
我鼓起勇气看着他,小声说“那个…今天谢谢你…”。
他听了,扭过头眯着眼笑了,笑容如昙花一现般清雅动人,语气柔和而又润泽“不用谢,你妈这不是让我去你们家吃晚饭么。”
“额……”他帮我们卖煎饼得来的报酬就是去我家吃晚饭啊……我傻愣愣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