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你真的是我的亲人吗?”蓝岚颤声道。除了娘亲,她真的还有一个血缘嫡亲的叔叔吗?她突然感觉到心酸,原以为娘死了,她就只有主子这么一个家人了,却不想老天还是厚待她的,她终究不是孤身一人。
“是,我是!”蓝潇然朗声道。雅致的俊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仔细看去,倒真的与蓝岚有几分相似之处。
“小叔叔!”蓝岚不能自已的喊了一声,扑到蓝潇然怀中放声哭了起来,好似要将心中的痛苦和孤寂全都哭出来,哭声撕声裂肺,听的几人心中都有些不好受。
月隐情看着蓝岚痛哭,心中也很复杂。这么多年来蓝岚一直陪在她身边,也不是不关心她,只是可能由于自己前世也是孤儿出身的原因,所以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都关心不到身边的每个人。而且她自己性子冷,有什么情绪也不会主动表达在脸上,有什么想法也不愿意说出来,所以难免给人孤高、难以接近的感觉。
但其实经过长期以来的相处,蓝岚这些人不说能够全然的进入她心里,但对她来说她们却是不可或缺的亲人。
看着蓝潇然潸然泪下和蓝岚失声痛哭的模样,她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心中的怀疑似乎一瞬间被这一幕亲人的相认给冲散了,蓝潇然让人动容的样子根本做不得假,他沉睡十多年也是事实。背叛者一般都是心志不坚之流,而且若是仅仅为了设个套而浪费十多年的青春,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而蓝潇然怎么看也不是这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纠结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的情绪才冷静下来。蓝岚起身,看到蓝潇然胸前湿了的一大片衣衫,不好意思的揉揉眼角。蓝潇然宠溺的看着她,抬起莹白修长的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转而拍拍她的肩膀,脸上的笑很美好。
“好了,你们叔侄俩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和情儿也就不打扰你们了。”白轻伊和月隐情相视一眼,笑着说道。“情儿?”
“蓝,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你需要留下来,明天一早进宫去照看母妃,她身上的蛊毒这两日恐怕会发作。”月隐情笑了笑,清冷的脸庞柔和了不少,看起来极为惊艳。
蓝岚诧异的看着她,一直以来主子的戒备心都很重,可这话却丝毫没有要避着小叔叔的意思。她清雅的笑,带着一抹认可,让蓝岚本就红了的眼眶又红了不少。她不傻,转念一想就能明白主子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才会这么快就认可了小叔叔。
心中感动,明白她关心姑爷的母妃,蓝岚立刻点点头应了下来。小叔叔既然醒过来,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又加上他有轻伊殿下保护,自然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他们要联络感情也不急在这两天,目前来说,还是姑爷的母妃比较重要。“主子,您要注意安全!”
月隐情点点头,“彤儿以及紫衣卫、血影等人都跟着,我不会有事。你多注意赤焰城的形势,必要情况下可以让幽梨宫现于人前!”潜在意思也就是说,幽梨宫真正的势力,包括明里暗里的所有各层势力都可以展现在人前。
蓝岚震惊的看她一眼,见她神色坚决,所以乖巧的颔首。脑子里却已经开始运作了,她要怎么利用这股势力与那些潜在的敌对势力对抗。
月隐情抱着刚得了名字的小白猫灵蕴站起身,和白轻伊相互看了一眼,并肩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失散多年的亲人。
“你这次离开,一定要小心。另外仔细注意身体,毒可以慢慢解,不用急着回来。”
“你这话好像并不想我早点回来似的?”月隐情挑眉,戏谑的看着白轻伊。
白轻伊没好气的瞥她一眼,“随你怎么认为,你若是真能晚点回来,或许到时殇就能给你营造一个新的环境了!”这话倒也不假,以纳兰殇和他们这些人的手段能力来说,不难做到。
“行啊,我拭目以待!”月隐情半开玩笑的说道。心中其实对这次的解毒也有了几分了解,她怀了身子,自然不能用太激烈的解毒手法,因而一切都只能慢慢来。这样的话,必然会耽搁不少时日,说不定白轻伊的话就成了真。眸色深了深,白轻伊这个女人大多时候都让她捉摸不透,她话不多,但句句似乎都不是简单的空话。
白轻伊笑的意味深长,淡雅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好似根本没将诸多的敌人放在眼里,轻松的模样不禁让月隐情冷寂的心也动了动。“其实,你早打算今夜就走的吧?”
“或许我该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月隐情轻叹一声,摇摇头。“面对离别,即便心冷如我,也难免添几缕惆怅,不如不见。”纳兰殇是明白她的,所以方才在御书房里没拦着她离开。叮嘱她早点回来实际上也是提醒她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忘了他。
再说,就算留到了天亮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离开,依依不舍这种东西也不适合他们两人的性子。脚步不停,抱着灵蕴白猫走到了白轻伊前面,她也没回头,直接挥了挥衣袖,微凉的声音顺着轻风拂过白轻伊的耳际,“你留步吧,走了!”
月隐情刚出了星楼,就看见了沐浴在夜幕月光下一头银发,卓尔不凡的白煜。一身白袍衬得他飘然若仙,出尘的气质让人心生膜拜,不敢有一丝的亵渎。见她出来,白煜勾唇一笑,整个人更显清俊迷人。
月隐情冲着他点点头,白煜也没说话,直接转身往城门的方向走去,月隐情跟在他身边。二人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踏着轻功乘风而去。敲更的更夫怔忪着眼睛,就感觉一阵凉风拂过,一前一后两道白影唰的从他身边飞过,快的让人以为见鬼了呢!
顿时,敲更的男子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尖叫一声,叫声刺破长空,“鬼啊!”拔腿就跑,好似身后真的有鬼在追他似的。
二人轻松的翻过城门,一路南下,走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就见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眼前,车前坐着一个劲装男子,黑衣斗篷打扮,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眸让人望而生畏,但却不包括眼前这两个见惯了大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