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你!难道你……怀孕了?”作为过来人的沈碧一看她的动作,脑袋里立刻“轰”的一声炸了个响雷,不敢置信的惊叫了一声。
“我先送你回去,这件事先放下!”白煜揉了揉眉心,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一时无法,解毒的事只能先搁下。他必须好好想想,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阿碧,殇儿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去见见他吧!”
沈碧激动的情绪被白煜这句话给冷却了很多,脚步微微一顿,身子也不禁轻颤了下,显然是不敢面对纳兰殇。
“躲了近二十年,你总还是要去面对他!他是你的儿子,你苦心惦念了许久的儿子,他会理解你的!”
月隐情也从得知自己怀孕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深深的看着不停摇头的沈碧,沉沉的开口道:“殇心中最痛的不是蛊毒的发作和折磨,而是你不吭一声的就丢下他离开!”
沈碧身子一顿,僵在了原地。“父皇和殇多年的心结,因你而起,也总归是要你来解开,母妃!”
沉吟许久,沈碧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好,我去!”说完,就迎着来路往回赶去。
白煜和月隐情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也不再耽搁,他们换了条路返回赤焰城。
纳兰殇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他的宝贝爱妃就又不见了。他正准备出府去找,就听洛影禀报说白泠辰来了。
纳兰殇诧异的挑挑俊眉,白泠辰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夜王府周围的,今日怎么来了?难道爱妃突然离开,与白家有关?想到白煜国师没有征兆的回了赤焰城,他心中一沉。
转身回了王府,“带他去碧殇阁!”
“是,主上!”
白泠辰刚接近夜王府,洛影猛地出现,吓了他一跳。拍拍胸口,瞪他一眼,“靠,你个死影子,走路不带声,你想吓死本少爷吗?”
洛影无语,明明是他自己在想事情想的太入迷。再说了,他是影卫,本来就要隐在暗处的,哪里能轻易发出声音来?
“白少主,主上请你立刻去碧殇阁!”腹诽归腹诽,但要传达的话还是必须尽快传到。末了,他还不忘再加一句,“主上等着出门,心情不怎么好,白少主你最好别在这耽搁了!”
白泠辰一听,也顾不得跟洛影打浑开玩笑了,立马脚下生风一般往碧殇阁冲去。咬牙暗恨,大伯父也忒不够意思了,偏要他来传话,靠,这下凶多吉少了!
一到碧殇阁,就看见纳兰殇似笑非笑的睨着他,眼底似有寒光划过。身子一抖,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你家爱妃刚刚跟我家大伯父出城了,说是打算帮她解惑,也顺便解毒,让你赶紧带着用得上的药材和月隐老爷子以及冷无尘前辈赶往城西五里处的一座庄园。”
一口气说完,白泠辰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盯着桌子上的茶水,愣是不敢动一下。
纳兰殇敲着桌面的手指顿了顿,果然是白煜将人引了出去!不过城西五里外的庄园?那里不是幽梨宫在赤焰城周围的秘密基地吗?白煜果然不简单,回来短短十几天,还是足不出户的情况下,竟也能这般迅速的就摸清了幽梨宫的势力。
“洛影,将东西带上。血影,去请两位老爷子。现在就走!”纳兰殇一刻也等不及,一边吩咐着,身子已经往外掠去。
纳兰殇轻功极好,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城门口。月隐苍的功夫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拖着冷无尘就赶了上来。冷无尘的轻功其实也不错,只是跟他们两个一比,就显得逊色了一些,所以,这一路上只能被月隐苍拎小鸡一样拎着,脸色很不好看。
三人奋力赶着路,洛影和血影等人也紧紧的追在他们身后。突然,一抹黑色飘忽的影子闪电般急射而来,冲在最前方的纳兰殇下意识的就要挥掌,但看到那抹纤细的影子,莫名的就收了手,顿住身形,神情晦涩莫名。
“殇小子?”月隐苍见纳兰殇停下来,眉头一蹙,也落下了身形,顺便放开了冷无尘。冷无尘一经解放,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扔进了嘴里。虽然这样被拖着速度很快,但是他还是难以适应。
纳兰殇和沈碧相对站着,谁也不说话。
月隐苍和冷无尘相互看了一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们很清楚这个殇小子对情丫头有多在乎,这个斗篷人能够让他在此时停下,而且还露出这种晦涩难测的神情来,必然是大有来头。因此,二人站在一旁不动,虽默不作声但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沈碧的一举一动。
沈碧静静的看着纳兰殇,心头很复杂,眼睛也很酸涩。当年她生下的一对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看到他们,她就觉得这辈子她没有白白活过。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次疏忽,结果却是失去了一个孩子。那一刻,她是真的恨,恨自己的不小心和心慈手软,更恨纳兰云天的多情和优柔寡断!
从那一天起,她和纳兰云天之间的关系就出现了一条无法修补的裂痕。她开始日渐变回冷漠的性情,除了小小的纳兰殇,她不再对身边的任何人柔和下来。可是,她日防夜防,却还是防不过太后,她中了连心蛊,连累了她仅剩的儿子!她选择假死,不是想要惩罚纳兰云天,也不是对这个世界绝望,只是想要亲自去寻找解蛊的方法。而且,只有她“死”了,林太后才有可能放过才两岁,什么都不懂的纳兰殇!
“殇儿……”嘶哑的嗓音带着丝丝涩意,虽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沈碧掩在斗篷下的脸色惨白一片,淡粉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的润泽。内心里的忐忑使得她的手指都无意识的掐进了肉里,双眼紧紧的盯着纳兰殇,深怕一放松他就消失不见了。
纳兰殇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听到她的呼唤,心尖微微一颤。不是不应声,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一切都好像是场梦,让他感觉置身于云雾里似的。这样的呼唤,这种属于母亲的温柔,还是在他两岁以前才能享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