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阳光正好,苏紫陌伸出食指轻轻在车窗上画圈,感受太阳透过玻璃投射在手指上的温度。
“你跟秦风是什么关系?”苏紫陌终于忍不住。
诗逸修长的手指扶着方向盘,指节分明:“情敌。”
苏紫陌一愣。
诗逸有些闷闷:“他是不是对你感兴趣?”
苏紫陌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
诗逸却一副什么皆有可能的表情:“你换个工作吧。”
苏紫陌摸摸右手腕:“不换。”
诗逸没再说什么。苏紫陌有些惊讶,诗逸有这么好说话吗?苏紫陌看着窗外的红绿灯,忽然灵光一闪:“你不要背着我找秦风。你要是敢帮我辞职,我就……我就……”苏紫陌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个能威胁诗逸的法子。
诗逸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就怎么?”
“你看着前面,别看我!”苏紫陌紧张地拽着安全带。
诗逸转过头,看着车前继续问道:“你就怎么?”
“不理你了呗。还能怎么?”苏紫陌泄气。
诗逸没说话。
苏紫陌靠在后面:“这份工作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我不想就这样失去它。你明白吗?”
诗逸:“明白。”
苏紫陌有些惊诧,诗逸继续道:“你放心。”却没说让苏紫陌放心什么。可苏紫陌得了这句话,真的就是很放心。
“到了。”诗逸说了声。
苏紫陌立在奢华的餐厅前,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再看看诗逸一身精致的衣着,挑挑眉。
“进去吧。”诗逸弯起自己的臂弯,苏紫陌有些嘲笑地看了他一眼,右手勾过诗逸,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了。
果真是人均消费过千的地方,空气中都弥漫着奢侈和金钱的味道。来此消费的大抵都是有些品味的,以至于餐厅里除了优雅地钢琴乐声,只听得到私语声和偶尔的笑声。没有人来人往的热闹和嘈杂,只有悠闲与奢华。苏紫陌放眼望去,准备寻个靠窗的位置,却直接看见了那抹身影。仿佛吸铁石一般,跨过人潮人海,就这样深深地被吸引。
苏紫陌手一紧,诗逸察觉到了异样:“没什么,有那么丢人吗?”
苏紫陌却没闲心和他开玩笑:“我们走吧。”
诗逸好看的眉峰蹙了蹙。
苏紫陌抬起有些苍白的脸:“我们走吧。”
诗逸见状,转身和身旁的外国侍应用英语说了几句,那侍应便很客气地将他们带了出去。苏紫陌失魂落魄地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没再说一句话。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和他对面的背影。
那么触目惊心。
车停在老街上,苏紫陌伸手想要打开车门,费了半天劲愣是没开开。诗逸下车为她开了门,苏紫陌眼神空洞:“谢谢。”
“你欠我一顿饭。”诗逸道。
苏紫陌反应迟钝,愣了半天,点点头:“哦。下次补给你。”
诗逸见苏紫陌的样子,别说是欠一顿饭了,怕是现在说她欠自己几百万,她也会应的。
“你走吧。”苏紫陌道。
诗逸不放心:“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苏紫陌拒绝,“我自己进去。”
诗逸不跟她争,径自离去。苏紫陌看着诗逸的背影,默默转了头,走过长长的老街,看着阳光下的影子如拖着疲惫灵魂的老妪般,神色疲惫,所有的防备和掩饰都被伤得零零碎碎。
苏紫陌摸着钥匙进了门,尚夏不在,苏紫陌放下包,却听里面房间有动静,以为进了贼,只得小心翼翼地靠近,顺手抄起墙角歪着的拖把,那是花令的房间。房门虚掩,窗帘紧闭,幽暗的房间内,隐约看见里面赤膊的身影伴随着暧昧的喘息。
苏紫陌瞬间红了脸,扔下手中的拖把,默默退出去,拿了个钱包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门外的小院里是硕大如巨伞的梧桐树,在太阳的光照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有面包的香气传来。苏紫陌摸摸钱包,想想自己还没吃午饭,就到街口面包店排队买了个菠萝包。
坐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啃着甜甜的菠萝包,刹那间回到了当年。
当年?又是当年。
当年的自己还吃不起菠萝包。一天两份兼职,白天还要上课。兼职的钱除了交学费,大部分都花在了昂贵的画纸和画笔上。一包方便面可以分三顿吃,方便面的调料,兑上水就是一顿丰富的晚餐。
面包?
多么遥不可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