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院的青铜班教学楼门前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没人知道它的年龄,只知道在战争学院建校的时候就有一棵参天大树耸立于此。
古树虽老,却依旧长青,枝叶茂密繁盛,树冠如羽翼丰展,足足遮蔽了方圆百米的光阴。
十五的圆月高高挂在树梢,本就稀少的银色月光被树叶缝隙切割成了无数的细弱碎片,在地面汇成淡淡波纹。
波纹之中,有一张青稚却又坚毅的脸庞若隐若现,眉头紧锁,表情极为丰富,时而郁闷难当,时而癫喜若狂。
幸好此时已是午夜,学校中几乎没人在外闲逛,不然非得让人认为他在发疯不可。
路斐坐在古树之下,心无旁物,整个人正遨游在思绪的星海之中。
他喜欢夜空中的星星,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在夏夜中见到的那些种种场景,这样很轻松就让能身体放松、精神漂浮。
用瑞兹的话说,这叫“意识”。
路斐的意识如风中柳絮般轻盈,飘荡在浩瀚的星海之中已有很长一段时间,这并不是他想要这么做,而是他太轻太柔,一直有一种力量在推着他前进,想停也停不下来。
四周星光璀璨,一片炽光,根本无法看清一颗星星的样子。路斐仿佛一名从沉海轮渡上逃难下来的难民一般,抱着一块破木板在海水中漫无目的的飘荡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从身后冲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场狂大的暴风雨把他卷入海底,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充满生机的陆地。
没有目的,没有希望,这样的飘荡毫无意义。
路斐想改变现状,于是他要停止住脚步,靠近一颗星星,好好看看它的样子。它是大是小?是热是冰?又是否友好?要想实现这一切,就需要和那股无形的推力抗衡,他现在只是一缕轻无的意识,怎么才能实现呢?
眉头皱得更紧,变成了深俞万里的沟壑。
按照瑞兹的意思,意识能够作用于身体,从而产生对外界作出改变的能量。
假如把现在飘荡的意识看作是身体,而自己的迫切想要改变现状的想法看作是所谓的意识。
那么意识岂不就是身体!身体自然便是意识!
路斐灵光一闪,顿时豁然开朗,紧皱的眉头也自然地苏展开来。
意念所至,力量涌出,本来不断飘荡的意识竟生生伫立在原地,再也没有前进一分。白色星光慢慢变淡,只剩下一颗颗形状各异的星球悬浮在宇宙之中,路斐环首四顾,看得眼花缭乱,正欲朝着一颗巨大的红色星球靠近一些,想更清楚地打量一番。
突然宇宙间亮起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轰”的一声巨响,所有星球骤然消失,如宇宙毁灭爆炸一般。
路斐猛然醒来,睁眼一瞧,发现东边朝阳冒头,天空红彤彤的一片,竟已是早晨时分了。
他有些疑惑得望着手掌指尖处,总感觉有一团能量聚集在哪儿,但就是无法运出体外,说不上特别难受,只是有些许郁闷罢了。
路斐摇了摇头,撑地起身。
既然一晚上都想不通,那么再怎么多想也是在做无用功,还不如去找瑞兹问个究竟,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弄清楚呢。
一大碗豆浆,两根黄灿灿的油条。路斐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走到了教室中时,发现又是空无一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了二楼,果然在走廊上看到了提莫。
提莫的小耳朵微微颤动,正左右张望着,当看到路斐慢慢悠悠从楼梯间出现时,他便兴奋地扑了过去,虽然被路斐一脚踹开,还是瞪着大眼睛笑道:“路斐,我等你好久啦。”
“咱们怎么又是上战斗课啊?”路斐整理一下裤腿问道,心想下次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了,要是把裤子弄破岂不亏死。
提莫说道:“很正常啊,瑞兹老师说所有的魔法都必须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最快速的提高的,所以我们很少上理论课的,而且实践战斗课都是自己安排,他负责协助就行了。”
(他还真会偷懒呢!鄙视之!)
“那老师现在哪儿呢?”路斐问道。
“正在团队场指导大家,现在大家为了在星期的学院选拔赛中取得好的名次,都在拼命地进行团队比赛的训练呢!”提莫回答道。
“学院选拔赛?”路斐表示没听说过。
“对啊,每四个月一次,学院举行的班级之间的团队对抗,五人一队,优秀者可以直接升级到更高的班级进行学习,大家当然得玩儿命练习啦。”提莫说道,但似乎他对这件事兴趣不大。
“挺有意思的,走,咱们看看去。”
……
……
团队场实践教室中。
“大家记住,团队就是合作,和个人作战时完全不同,你们一定要学会如何取长补短,这样才有可能将五人的力量最大化的结合到一起。”瑞兹站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说道,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正在不远处奋战的五个学生。
一个是天生神力却没有开启天赋树的的十七岁少年盖伦。
一个是从遥远的牛头族部落而来的十六岁蛮牛阿利斯塔。
一个是性格如火的十岁红衣女孩儿安妮。
一个是手拿圆轮武器的十四岁冷漠少女西维尔。
一个是赤luo上身的红内裤战士潘森。
丛林之中还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树精怪兽,漫天挥舞着带刺的藤蔓,藤蔓击打在周围的树木之上,不断有树干被拦腰折断,空气中到处都是木头碎片。
倏尔,树精找准时机,唤使一条几十米长的藤蔓朝着五人激射而去,绿藤如云,铺天盖去。
“嘭!”
厚实的盾牌及时挡住了那根突袭而来的藤蔓,发出震天巨响。潘森拿盾牌的手臂肌肉顿时暴涨一圈,朝着另外四人大喊道:“分散阵型,我快撑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