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沈家族谱
话说沈悉轩和骆伽蓝,在下沉的石亭里,眼睁睁地看到盗跖和李疏桐中了这古墓“八阵”的“连环翻板”从悬空墓道齐齐跌落到深不可测的谷底。
沈悉轩的手里还紧紧拽着盗跖的那件已经从肩膀处裂开的外套,似乎还惊魂未定。这两天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眼睁睁地看着活生生的生命突然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包括他的亲人,还有这三个素不相识的偶遇者。
沈悉轩刚刚站起来,转过脸来,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这是一个属于Hkp30独特的枪口。
HKP30是德国赫科勒?科赫公司生产的最具代表性的新型手枪。这把手枪短小精悍,全长不到20厘米,全重仅仅0。75千克,枪管长105毫米,使用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早期曾用于潜水无声射击。
这把短小精悍的德国手枪就像它的主人——眼前这个看上去孱弱纤细,身上却弥散着浓重火药味的女子。
“冷妹,你这是干嘛……哦不不不……妹,妹子……美女……女侠,你……这……有话好好说嘛……”
沈悉轩实在不敢想象他的脑袋如果和这初速350米/秒,有效射程50米的手枪擦出火花,会是何其壮观惨烈的场面啊!现在,他虽然是沮丧到极点,却暂时还不希望这第八个亲眼目睹着瞬间走向死亡的对象,是他自己。
不过,在关键的时候,沈悉轩还是一个能够镇静应对局势的人。他颇懂得僵持之道——尤其是对漂亮女人。不过,眼前对这个冷冰冰眼里充满杀气的妹子,他还是有几分顾忌。
他不得不故作镇定地说:“瞧你,拿把女人用的枪,虽然说枪一定要在女人手里才能发挥威力……但总也得有感觉才行把。这样吧,说说你为什么想打死我,如果真是我有错,那你就尽管打死我吧……反正我现在是一无所有。”
说到“一无所有”这四个字的时候,沈悉轩这才意识到,他母亲最后留给他的那双绣花鞋,被他给忘了,也许现在还埋在那恶心的石碑下。
“你叫什么名字?”骆伽蓝的目光如炬,眼神凌厉得就像一只面对猎物的狮子。
“这样的场面问人家的名字,你觉得妥当吗?”沈悉轩吁了一口气,他想,这也许就是这冷面美女获得安全感的方式吧——把任何一个人都当成猎物一般警惕着。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况是在祖先面前……我叫沈三腿,我妈看我是个三条腿的男人,就取了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但也不至于是死罪吧。”沈悉轩眼光一流转,毕竟自己还可能是个逃犯,就随意说了个莫须有的名字。
“你要知道,成为赢家的诀窍,就在于明白自己何时是输家。”骆伽蓝还是没有表情,冷冷地说道:“现在,你不需要研究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枪,只要知道这确实是一把能打死人的枪就行。你也不需要考虑我们在什么场面下认识,你只要记住刚见面你就对我说了一个不高明的谎话。”
太阳高照,阳光和石亭正好成45度角——这样一个完美的黄金角度,让骆伽蓝的脸格外动人,一张白皙美丽却始终面无表情的脸散发着一种难以用文字形容的气质,一双大眼睛像琥珀般朦胧,流转在柳眉下。
“下次说谎,要看看对象。很不幸,我是一个奇人,能通万物。我知道你名字中必有一个‘悉’字,你父亲与‘影’有缘,而你爷爷应带‘望’字……”骆伽蓝看这个小子神神叨叨,不禁也故弄起玄虚来。
事实上,骆伽蓝早就看到这石亭中的石碑的碑记上,就有关于沈家辈分的碑记题字——
“明朝洪武年间,由河南经日照迁至度朔山西郊定居,传至十世沈鞠之创修族谱,昭穆辈份如下:‘鞠进德修业,祈政通人和。扬发奋立志,除傲气自满。读心识廓穹,望影悉慎独。’明代洪武右宗人沈鞠之跪叩沈氏先祖大人万福金安,吾子孙谨记仁、劳、谦、廉、定、持六字,应时时自惕,且即以自概耳,尔曹当勉之。此示。”
“姑娘真乃神人……”沈悉轩一时哪里知晓其中的缘故,不禁暗忖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会知道这么多事,莫非,那残忍杀害自己一家的凶手正是她……只好先稳住局势,尽量探明此人的底细和目的。
“哼……”骆伽蓝撇了撇她那本就上翘的嘴角,拇指朝着石亭的碑石指了指,厉声道:“好一个‘读心识廓穹,望影悉慎独’……你别告诉我,这个祖坟里躺的不是你的祖先。”
沈悉轩这才发现,对方哪里是什么神人,这祖先早已定好了族谱辈分,全都记载在这碑石上。
“其实,我确实叫沈悉轩……这里也确实是沈氏先人的阴宅……但……”
沈悉轩索性借题发挥,意在拖延时间,好多了解一些骆伽蓝的信息。
他阴沉着脸,沮丧地说:“姑娘,你们几人这真是猪八戒上墙头,倒打一耙啊。”
“在祖先面前,我就讲句公道话,你们炸了我的祖坟,我谨记祖先教训,为人当以仁字当头,刚刚还是我不计辱我先人的前嫌,危难中救了你的两个同伙,现在他们虽然死了,这也是他们自投罗网,实属天意,也不关我的事……”沈悉轩还在神神叨叨,一下被骆伽蓝喝住。
“少啰嗦……知道你是这家祖坟的后人就好!我跟那三个小毛贼不认识!别把我和他们扯在一块。”她从多袋裤里拿出了那双沈悉轩再熟悉不过的绣花鞋丢到沈悉轩面前——那就是沈悉轩的母亲临死前交托的绣花鞋,绣花鞋面上的绣囊已经被骆伽蓝划开,从中取出了两块太阳形状的绿色骨雕。
沈悉轩一见那绣花鞋,着实大吃了一惊,这才知道母亲的遗物已经落入骆伽蓝手中!
“这双绣花鞋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种太阳图腾骨雕,是干什么用的!”她用修长纤细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绣花鞋中取出的骨雕,问沈悉轩。
“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进入那墓中啊,不然怎么还会把那恶心的绿虫子给放出来!”沈悉轩这一看,才知道绣花鞋竟然“别有乾坤”。
“不知道你又怎么称呼?”沈悉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骆伽蓝手中的太阳形骨雕问。
“骆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