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派此时最为热闹,整个青玄都活动起来。时不时会看见弟子手里端着、提着什么东西来回穿梭在长廊里。
“哲师叔,大部分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名弟子到哲皓跟前。哲皓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道:“那你们就先下去歇歇吧。剑仙群会那天定是更忙。”那名弟子应声笑呵呵的离开了。
小丘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紫色绸袍,左佩茂陵剑,腰玉环,好不华丽!略矮一些的女孩只穿了一件青衣,懵懵懂懂的样子。
“师叔,这是在什么啊?”礼春看着忙碌的人们,拉拉卓烁的袖子不解道。卓烁道:“马上就要召开一年一度的剑仙会了。”
果真,御剑一日就到沧县,许墨因说的不假。要不是急着找妹妹,落音真想坐马车来,多看看人间风光。
沧县境内没有那么热闹,这里穷人比较多,至今还有不少人受着饥饿的折磨。落音看着蜷缩在角落的乞丐,心里发酸,终是不忍,跑过去把铜板塞到那人手里,在那人跪下磕头时又跑回来。
许墨因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走罢。”
秉烛仙子偏过头问落音道:“你还记得你家在哪个方向吗?”落音点点头,带着两人向东走了一段,最终停在一条土路前,旁边有一块坑坑洼洼的石盘,上面刻着的字已经看不清了,足以见得此石年代久远。落音站定,转身对许墨因和秉烛仙子道:“师父,仙子。这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了。里面脏,还请师父仙子在此等候,我去去马上回来。”说完行一礼掉头走去。
许墨因怕不安全上前一步想跟着,不料却被一双玉手拦住。许墨因看向秉烛仙子,秉烛仙子摇摇头道:“让她去吧,人家家人团聚,到时候你倒成了外人。”许墨因点点头,把脚收回来。
眼看着原来的茅舍离自己愈来愈近,落音禁不住激动起来。
推开木门,又听到了木门吱吱呀呀的声响。“灵西?”落音轻轻唤。
没动静。再一次唤。
依旧无人回应。
落音心一紧,连忙跑到旁边一家叩门。门打开,出来一个沧桑的老太婆,真是太老了,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张大娘!”
张大娘看了看,展颜:“落音!”落音点头急忙道:“大娘可知道我妹妹在哪里?”
“灵西啊……哦!她早就不在这啦,两年前就走了!”
落音一愣:“她……去哪了?”
张大娘疑惑道:“她刚过及笈之年就嫁人啦。没告诉你?”落音瞬间呆若木鸡。
走在熟悉的路上,心里却多了陌生感。再次踏上这里,却不知已物是人非。
落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当她摇摇晃晃走到许墨因面前时,许墨因见她这样,连忙伸手扶住她:“出了何事?”落音满满抬起满是泪痕的头,摇了摇:“我妹妹不在这里了……她倒更好的地方去了。”秉烛仙子道:“那她去了哪儿?”落音摇头。秉烛仙子蹲下身擦擦落音脸上的泪柔声道:“傻丫头,你妹妹享福去了,你哭什么?”落音抬头望天:“我也不知道该伤心还是高兴……”
半晌,许墨因拉起她迈步离开。落音回过头,再次看向那条路,最后一次看那条路。
夜晚来的很快,天空黑的犹如深不见底的洞,给人以绝望,给人以孤独。三人在一户人家住下,落音知道师父有要事与仙子商量,自己心情又有些难受,就到院外的河边玩去了。
秉烛仙子把房门关上,道:“有什么要紧事与我说,还要支开小徒弟?”许墨因站在床边道:“不瞒仙子,此事正是因为小徒弟。”
落音在草地上坐下,双手托腮,重重叹口气,沉默。忽的身子一侧滚到一边,唤出雪骨剑迅速刺向旁边的大树后,不料却被无情的弹回,落音后退几步,看着树后走出一人,修八尺有余,带着黑色面纱,紫色瞳孔柔和的盯着落音,黑色长袍盖住脚拖到地上,银色月光映衬白皙皮肤。落音呆了呆,指剑问道:“你是谁!”
紫眸垂了垂,又马上抬起,道:“我叫瞬漆。”
落音瞧他越发眼熟,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似的:“你……你是魔君仉恪!”落音连忙想叫师父,突然被一双修长的手捂住嘴。落音一怔,只听那人叹了口气:“我是瞬漆。”落音懵了:“你明明就是仉恪,我见过你啊!”
瞬漆摇摇头,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落音的额头:“你真是傻。我若是魔,身上应该有魔气才对,你师父早就该察觉到。”落音一想也对,师父那么厉害,怎会察觉不到呢?应该是自己多虑了。“那……你为什么和仉恪一样啊?”
瞬漆依旧叹气:“只是长得一样而已,魔君如此可恶卑鄙,我怎会是他。”落音半信半疑:“真的?”
瞬漆点头,摊开手语气颇为无辜:“你还伤到了我。”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落音奇怪:“我记得我的剑没打到你。”瞬漆否认:“我在树上睡觉,只是听到动静下来看看,就被你拿剑攻击,我才连忙展开结界。”半晌又补一句:“保命。”
落音撇撇嘴,放下剑:“那对不起喽!”瞬漆看着她坐下,问:“大晚上你一人在河边这做什么?”落音看他:“我不告诉你。”
“不怕有妖怪?”
“我才不怕!”落音偏头。有师父在呢!
“你这小丫头……”虽看不清瞬漆的表情,但听出了语气里的笑意。
落音稍稍放松下来,反正自己正愁没人陪呢,他倒愿意和自己说说话,正和她意。
“看你很不开心。”
落音点头:“今天去找妹妹,结果她不在。”
瞬漆道:“因为这个苦闷,太不值得。”
落音道:“这不一样。她嫁人了,以后我便见不到她了。”
瞬漆“哦”了一声:“你嫉妒你妹妹。”落音吃了一吓,正大杏眼望着他:“我没有啊!”
“你妹妹都嫁人了,而你却要跟着师父修仙,你很不满。”
落音微怒:“我没有!”那双紫眸似笑非笑:“你如何证明你没有?”